脚步声迫近。

谢逾白的唇,还在叶花燃的唇上贴着。

是目中无人,更是恣意妄为。

她是他的女人,他同她形状再亲密,也是夫妻间的情趣,轮不到他人置喙,他也丝毫不在乎旁人的目光。

耳边响起一道抽气声。

像是才注意到这个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谢逾白的唇终于极其缱绻地离开叶花燃的唇。

他慢条斯理地直起身子,抬眸看向碧鸢。那双墨色的眸子似一道深不见底的潭水,看似平静,若是细看,就会发现里头累着垒垒的白骨,是经年战场饮血、嗜刀的边疆杀气,只是一个眼神,便足以使人万劫不复。

碧鸢心下一突,身体无端端地打了个激灵。

“有事?”

他问得那样漫不经心,仿佛他就是这个房间的男主人,碧鸢才是那个不识趣的擅入者。

碧鸢终于回过神来。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谢逾白的唇。

他的唇上还沾着叶花燃的血,嘴角甚至可见一丝可见透明的牵线银丝。

是个瞎子,都猜到了方才房间里都发生了些什么。

碧鸢根本往床上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她的身体浑身控制不住地哆嗦着。

“竖子无状!竟敢对格格冒犯至此!欺人太甚!”

碧鸢红着眼,指着谢逾白的鼻尖,破口大骂。

谢逾白脸色已然阴沉地能够滴出水来,碧鸢却是不怕他。

此时,她已然抱着必死的决心。

一个将死之人,有何惧哉?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瑞肃王府悉心教出来的丫鬟绝对不会是一个见了主子被欺负,只能瞪眼、独自气闷的瓜怂。

碧鸢忽猛地转过身,向屏风后头的桌子跑去,眼带决绝地拿起桌上的水果刀。

谢贼子,受死吧!

在碧鸢忽然转身向屏风后走去的那一刻,谢逾白这些年对于危机的敏锐预感早已使他有所防备。

根本没给碧鸢近身的机会,当灯光映着屏风后头的人影冲出的那一瞬间,手中的银元弹出,以石落之击堪堪击在碧鸢的手腕上。

“铛”地一声,手腕吃痛松开,水果刀从手中脱落,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地声响。

忍着手腕的巨疼,碧鸢第一时间弯腰去捡。

方才还端坐在床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然迫至眼前。

穿着军靴的脚踩住她的手背,“啊——”

十指连心。

尖锐的惨叫响在阒黑寂静的五更天。

门外,值夜的两名士兵冲了进来。

地上掉着水果刀,瑞肃王格格的贴身婢女脸色苍白如纸,疼痛难忍地跪在地上,身体抖动如簌簌的秋叶,酒店房间昏暗的灯光投在谢逾白高大修长的身上,宛若阴曹地府索命的阎王,眼神戾煞。

只一眼,两名士兵便忌惮地迅速地移开了眼。

胆敢刺杀将军!

心知这名婢女定然是活不成的了,两名士兵挺身立于一旁,静候吩咐。

穿着军靴的鞋底慢条斯理地从白嫩的手背上移开,谢逾白弯腰,捡起地上的水果刀,刀面在碧鸢在的脸上轻轻地拍了拍,薄唇勾起一抹艳丽的弧度,声音轻柔,“这手若是不想要了,本将军便成全你,如何?”

碧鸢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栗。

是对即将要被断腕的恐惧,更是对谢逾白此时身上散发出的,猎物对于残忍狩猎者的本能恐惧。齿尖在下唇咬出细密的血痕,碧鸢充血的眸子瞪着谢逾白,恨声道,“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因为太疼,语句都难以一气呵成地串联成句子。

“好。”

谢逾白弯唇,“如此衷仆,本将军便成全你。”

手中的匕首疾速向下。

一阵巨疼窜上天灵盖,碧鸢凄厉地喊叫出声,生生地晕了过去。

那只握过水果刀,意欲行刺,便最终被谢逾白军靴碾过的手,分明还好好地,长在她的手腕上,只不过有些肿了。

两面士兵面上难掩惊讶。

他们还以为……将军留下这名婢女一命已是意外,竟是这么轻易地便放过了对方么?

对方意欲行刺将军,将军却,只是把人,吓晕而已?

谢逾白站起身,手中的水果刀飞出,“铛”地一声,像是心弦被扯动的声音。

刀刃已然贯穿果盘当中的彤红苹果。苹果摇摇晃晃,终是勉强困地难稳住。

两名士兵当即心下一凛,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

余光都未曾再扫地上昏迷的碧鸢一眼,谢逾白对两名士兵冷声吩咐道,“把她带下去。”

“是。”

两名士兵立即一左一右地将碧鸢的身体身体架起来。

“找个大夫或者是医生看看她的手。”

“将军?!”

太过意外,以至于齐齐地惊唤出声。

谢逾白笑,“怎么?没听清?可需要本将军再大声一点?嗯?”

谢逾白的生母柯绵芳有冰澜国的血统,他的身上或多或少便有些冰澜国的特征,比如身材要比大晏国普通男子要伟岸、高大一些,五官也要深刻一些,皮肤更是比大部分的女子都还要白皙。

谢逾白无疑是好看的,当他弯起唇角,那种完美地融合了冰澜跟大晏两国五官的好看更是会被无限放大,甚至极为有一种超越性别的好看。

然而,他身上的煞气往往极为容易令人忽略他外表的好看,只剩下对于他这通身强者气势的本能畏惧,令人的视线根本不敢在他的身上有多余哪怕片刻的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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