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骋之专断惯了。

在谢家,他说一,一般无人敢与其意见相左。

他的妻子、妾室们唯恐为失去他的欢心,平日里自是顺从着,讨好的。几个儿子、女儿亦是不敢拂了父亲的威严。

故而,在听了叶花燃这一番辩驳之后,他下意识地想要发怒,可又因为在这次骋之洋行同皇家武备的合作当中,他这位长媳起了不可忽视的作用,眼是便连训斥,都训斥不得。

谢骋之不好同儿媳妇起口舌之争,沐婉君却是没这一点顾虑。

她料到谢逾白定然不会干脆地应承下来,可她却是没想到,对方会拒绝地这般不留余地。

她并非谢逾白的生母,自是不好训斥他,便将矛头,对准了叶花燃。

“不愧是瑞肃王府教出来的格格,果然能言善辩。小五年幼,又无经验,故而我同你们的父亲才希望归年这个当哥哥能够带一带他,亦是想要磨炼一下他。不曾想,到了你们的嘴里,竟像是我们有多强人所难似的。罢了。老爷,既然如此叫归年为难,这件事,便作罢吧。总归,我跟你父亲都没能力叫得动你帮这个忙。小五,你也听见了。你大哥不愿意,那你便跟你在二叔、三叔身边学习罢。就算是会遭他人议论,你这个当弟弟的没有在哥哥身边帮忙,反而去了二叔、三叔那里,徒遭兄弟不和的揣测,也是没有法子的后事情了。”

沐婉君这一番话听似通情达理,实则每一句话都在以退为进,步步相逼。

谢宇轩配合地露出失望以及伤心的神色,“是,我知道了。”

谢骋之挺听后,发了怒,“不行!骋之洋行是我一手创办的,宇轩要进洋行,不跟在归年这个哥哥的身边学习,反而要去给老二、老三打下手,兄弟不和的传闻传出去,岂不是让外头的人凭白笑话咱们谢家?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宇轩就跟在归年的身边学习。”

这边是谢骋之。

他的心中早已有了决断,却还是学民主父母的那一套,将人给叫来。装模作样地询问意见,在谢逾白如实地给出回应后,又不容其拒绝。

叶花燃眉心微拧,这是不打算讲道理的意思了么?

谢逾白在此时淡声道,“父亲高兴就好。”

叶花燃有些意外地看了谢逾白一眼。

归年哥哥这便,妥协了?

“归年哥哥当真打算将谢五带在身边么?”

从主院出来,叶花燃看了眼周遭,并没有其他人,这才转头看着谢逾白,问出心底的困惑。

她可不认为,归年哥哥是那种轻易妥协的人。

谢逾白看了眼院子里青翠逼人的柳树,唇角弯起一抹讽刺地弧度,“诚如父亲所言,骋之洋行是他一手创办,他想安插什么人进来,都是他的自由。小五要来,我拦不着。至于,他在我手下,能不能学到东西,便是他自己的悟性了,”

妥协,不存在的。

……

因着同皇家武备签订了合同,骋之洋行便要开始着手交货。

谢宇轩就是个典型的眼高手低的公子哥。

他有心想要脱胎换骨,令昔日恋人刮目相看,踌躇满志地去了洋行,一心想要干出一番业绩来。

等到他去洋行上了几天的班,发现洋行的事情要比他想象中要琐碎,也要辛苦得多。

一开始总是每天都很积极地跟着大哥一起上班的他,渐渐地,开始迟到,最后演变成,就连公司也都不怎么去了。

当然,他每日也还是照常出门,只是去的不是公司。

对于这样的结果,亦是在谢逾白的意料之中。

因此,对于谢宇轩去的哪里,又在做什么,谢逾白自然不会过问,他自己的事情尚且忙不过来,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管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交货期一天天地近了,一连几日,谢逾白都早出晚归。

常常是,叶花燃尚未醒来,床边的被窝凉已经温良。

就是夜里,无论多困,叶花燃都坚持等谢逾白归来,才肯一起睡去。

谢逾白提过几次,要小格格不必等自己,然而,每次归家,总是远远地就能够瞧见院子里亮起的灯光。

“夫人有心了。”

谷雨每晚都会陪同谢逾白一同回来,回回都能瞧见院子里映出的灯光,他不由地感叹道。

能够坚持一天、两天,不算什么,可一连大半个月,主子都忙得脚不沾地,小格格却是每日都能坚持等主子回来,着实有些难得。

人心都是肉长的。

谷雨先前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小格格。

除却因为私自逃婚一事,令主子备受嘲笑,最为重要的是,为了救小格格,主子连性命都险些搭进去了。

然而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发现,小格格对主子似是真心的。

至少,如果仅仅只是演戏,他不认为有人能够做到如此无微不至的地步。

院子里的灯关映在谢逾白的脸上,明灭昏黄,辨认不出太过清楚的情绪。

许久,谷雨才听得一声“嗯”。

谷雨惊讶地转过身,但见主子已经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谢逾白推开房间的门,小格格正坐在床上看书。

一贯贪睡的她,已跟着他,连续大半个月都很晚才就寝。

听见开门的声音,叶花燃头也不抬地道,“本格格不困。跟你说多少遍了,你要是困了,你就先去……”

“是我。”

低沉、清冷,截然不同于碧鸢的男声。

叶花燃立即便将手中的书给放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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