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陆莞尔带着婕言回去了陆家,看了看姐姐陆嫣然和孩子,又对陆家二老报了平安。
陆家上下都没有提裕晞的死因,唯恐让陆莞尔伤心。现在七皇子战死沙场的事举国皆知,为了扮演好失去夫君的王妃形象,陆莞尔并没有在陆家多留,终日素装在府中深居。就连宫里都不曾去请过安,对外声称,身子有孕,伤心过度,不宜出行。
虽是如此,有心之人还是会上门看望。先是八王妃白芯蕊带着景齐前来,毕竟是陆莞尔帮忙救下的孩子,应该让她看一下才好。
陆莞尔看着景齐的模样,已经长的清晰,真是继承了八皇子裕太的好样貌,将来必是个不亚于八皇子美貌的男子。
白芯蕊前脚离开不久,后脚谢兰婉带着景运前来,同行的还有一位许久未见的故人。
“程竹?”陆莞尔看着谢兰婉身后的人,从未想过会是多年未见的程竹来看望自己。
程竹没有多大的变化,娃娃脸的她让人看到还是如初见那般年纪,只是她身上唯唯诺诺的气息已经不见,梳着官家夫人的发髻,满是自信。
“陆姐姐。”程竹上前一步握着陆莞尔的手,多年未见,不知她可记得曾经卑微的程竹。
故人相见,总是会带着些许的感动。
“程小姐。”陆莞尔礼貌回应。
程竹感激的看着陆莞尔,谢谢她还记得自己。
谢兰婉擦了擦眼角说:“现在已经不是程小姐了,现在程小姐可是朝中三品大员王朗之的夫人。”
陆莞尔看向程竹,虽然早就知道程竹的夫君是王朗之,但现在还是要多少表现的惊讶一点。
“原来,王大人是你的夫君。”
程竹说:“那还是感谢陆姐姐才是。记得当时咱们在秀苑的时候,陆姐姐可是告诉我定会在西北找到如意郎君,现在我可不就是找到了。”
提到王朗之,程竹是有一肚子的话要对陆莞尔说。
壁儿走过来引导着各位来到茶厅,上了茶和茶点后默默退下。
“你们可还记得当时的吴慧屏?”程竹问。
吴慧屏,西北总军家的女儿,仗着自己家在西北的势力,又因为自己是秀苑里唯一的将门之女,不免是跋扈了一些。当时毁了郑羽素的画,先是被慕容楚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后被魏准逐出秀苑。
当时可是个轰动的事。就连后来的裕晞还没事闲聊到此事,说是觉得秀苑很是有意思。
谢兰婉放下茶杯说:“我听闻吴家出了变故,被罢了官职。”
程竹点头说:“嗯,回去西北不出三年,吴家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一夜之间就衰落了。吴慧屏被迫嫁给了我们当地的一个富商做二房,虽也是锦衣玉食,不过这地位可不可同日而语。”
本来是有可能嫁皇子为王妃的人,落得如此境地确实令人唏嘘。
程竹继续说着:“说起来,我还要感谢陆姐姐,如果不是你当初给我希望,我估计还是在惧怕吴慧屏。我的夫君本在西北有点名望,吴家本打算把吴慧屏嫁给他,我当时颇为喜欢他,担心错过他,不顾吴慧屏的阻拦,鼓起勇气直接对他表白。别看我夫君看似一个文弱书生,但是很欣赏我的主动,便与我结了婚缘。”
想起当时的冲动示好,程竹想着还是像个小女孩一样不好意思的抿着嘴,但事实证明,她当时的主动没有错。
这么多年过去,自己对王朗之的爱意不减,王朗之对自己也是忠贞不渝爱护有加。正是应了当时陆姐姐话,回到西北后,果然碰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
“你眼光很好。”陆莞尔说,“当时的文弱书生现在可是朝堂器重的大臣,前途不可限量。”
王朗之,侧面逼死了权臣北鲜正的人,自然是不可限量。
程竹放下茶杯看了看平庚王府的周围,看着与普通院子无异,可是院子里的着素衣的丫鬟和
家奴还是给府中添了一丝悲凉的气息。
她一直听闻关于平庚王府的消息。大多都是七皇子裕晞在外骁勇善战,在内对王妃宠爱有加。
如今将军已忘,最伤心的莫过于眼前平静的女人了。
“陆姐姐。”程竹开口道,“我听我家夫君说,皇上有意对平庚王封赏。”
谢兰婉先是一顿,看着陆莞尔还算平静的表情,拽了拽程竹的衣袖,让她不要提不开心的事。
陆莞尔不介意,双手放在自己的肚子说:“封赏也好,关府也罢,平庚王府都认了。”
家中的王爷不在,孤儿寡母还有一个遗腹子,实在无法支撑摇曳的偌大王府。
谢兰说温柔的说道:“谈不到把府宅关了。若是肚中孩子是男孩,便可继承七弟的王位,你
是七王妃,言言是郡主,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况且还有陆家给你撑腰,皇上是绝对不会收了平庚王府的名号。”
父亲是陆康,兄长是陆佑辉,家嫂是慕容楚。就算是有人针对没有了支柱的平庚王府,看在陆家也要掂量掂量。
程竹自觉刚才唐突了,连忙打圆场笑道:“是啊,陆姐姐。平庚王府的功勋摆在这,谁也不能阻拦。”
陆莞尔微笑着低头看着自己的凸起的肚子,就怕有人也是这个想法,想法的阻拦。
“我怀孕的事,大家都知道了?”陆莞尔问。
谢兰婉不否认的说:“你留下一封信不辞而别,大家都很担心你。要是你和孩子都出了事,七弟泉下有知该是多伤心。”
陆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