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吓得一哆嗦,刚要缩头,牛棋一把抓过整盘炊饼,笑道:
“你一个开店的,恁是像个没卵子的,怕什么?瞧我吃给你们看,什么是大肚王!”
七八个炊饼,三下五除二,顿时又进了肚子。
牛棋拍了拍肚子,发出嘣嘣的响声,嘴里打出一个惬意的饱嗝,有些困意袭来道:
“客栈在何处,我先去眯一觉,你们商量好了,再去着人喊我。”
这一次,不等大汉吩咐,顿时争先恐后跑过来一堆人。
“神猴,神猴,我带你去!”
“别跟他走,神猴,他就是专门抽头的,跟我走!”
“别吵吵,我家大财主来了——”
一个炸雷般的声音,顿时盖过了所有嗓门。
随后,一个铁塔般的黑脸汉子,赶着一辆牛车,吱吱呀呀地停在了牛棋面前。
“呔,你就是锣鼓里敲打的那个神猴?”
黑脸汉子先是瞅了一眼旁边的大王和他的师爷,最后才将目光放在牛棋身上,有些好奇地哼哼了一声。
“怎样?”
牛棋有些不喜他的盛气凌人,也是鼻子一哼道。
话音未落,黑脸汉子出其不意,一拳打了过来。
砰地一声,牛棋就像一只断线风筝,呜呜着飞了出去。
大汉就像一座真的铁塔,牛棋在他面前,就是铁塔下面的一块小破石头。
这样的结果,似乎意料之中。
但是,这猴子不是神猴吗?
所有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突然,神猴站了起来,原地揉了揉肚子。
紧接着,就看见黑脸大汉,忽然捧着他出拳的那只手,痛苦的跪倒在地,发出一声瘆人的惨呼:
“啊啊啊,痛煞我也!”
众人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铁塔般的一个汉子,此刻竟然就像一个可怜的小娘们,脸上哭得稀里哗啦。而他的一只斗大的拳头,居然直接粉碎,只剩下一截截骨头渣子连在手腕上。
牛棋走过来,一脚踏在他的另一只手上,嘴里狞笑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这很公平吧?所以,你这只手,是我的了!”
说着,正待一脚,牛车上忽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咳嗽:
“神猴且慢,神猴且慢——”
随着话音,一个颤颤巍巍的老者,探出头来。
“神猴,你不是要钱吗?给你,一袋子钱,买他两只手,应该够了吧?”
牛棋盯着扔在车头的钱袋子,收脚道:
“不错,这样就很公平,我就要钱不要他的手了!”
大王在一旁看着,忽然眼红道:
“老东西,往日找你要一文钱,都要扯上几天几夜。现在倒好,眼睛不眨一下,就是一袋子钱扔出来,果然是大财主啊!”
老者缓缓扭头,看了一眼大王和他的师爷,冷声道:
“大王,你叫人敲锣打鼓,做什么?”
大王听了一愣,想要反驳,却又无从下口,顿时无语。
老者这才收回目光,伸手在牛车上拍了拍道:
“神猴,来来来,上车。我家客栈,免费让你吃让你住。”
还有这等好事?
牛棋盯着满头白须白发的老者,抓了抓脸上的猴毛,却是出乎意料地摇头道:
“常言说得好,无功不受禄,要吃要住,没钱时我可以讨可以要,别人给不给是一回事。如今我有了钱,就没有白吃白住之理,这又是一回事。而且——”
说着,他转向大王道:
“是他先找的我,你且先等等,瞧他有什么话说,我再与你谈!”
大王还未开口,在他旁边的师爷却抢先道:
“神猴,既然我们这儿的大财主都发话了,你就安安心心听他怎样说吧。你们谈好了,我们就去黑虎山!”
老者一听,马上沉声道:
“师爷,照你这么说,那这几天全城凑过来的钱数,也都要由老夫经手喽?”
师爷看了看大王,见他一声不响,于是点头道:
“你是大财主,你经手还能少了一个子儿?记好账,到时有账可查就是!”
哼,老者洞若观火地转回头,再次看向牛棋道:
“神猴,这下你可以上来了么?你放心,你说的价钱,若是全城人都凑不齐,到时候我给你补全就是,只要你能除害!”
牛棋现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这里,到底是大王说了算,还是这突然冒出来的老者说了算?
还有那黑虎山,又是怎么回事?
另外,他一口喊出的价钱,竟然还要全城人凑,都凑不齐,这地方得多穷才行啊!
不过放眼看到的地方,也完全不像穷乡僻壤的一个去处。头疼,真是头疼……
坐上牛车,牛棋跟着老者,一路到了一处深宅大院。
下了车,门口便迎出来好多个仆役下人,争相搀着老者往里走。
牛棋好胳膊好腿,竟然也上来两个女娃,低眉顺眼,一左一右,就要傍着他进院,被他唬了一个怪脸,吓得掩面而逃。
“站着,他是神猴,你俩儿怕什么?”
老者就像脑后长眼,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句,又叮嘱道:
“以后吃喝拉撒,神猴都归你俩伺候着。若有差池,黑虎山那怪物再来要人,我第一个就填上你们名字!”
两个女娃,顿时疯癫一般,返身扑过来,扯着牛棋便走。
院子不知有几进院子,走了半天,方才看到十几间厢房、偏房与客房拱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