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五彩羽翎,不是他物,正是鲲鹏得以离去的机缘造物——他的本体羽翎所化并交与棋道作为机缘信物的某种凭证。
元凤拿于掌中,端详良久,不知为何,却是突然面色一变,猛然抬头,看向周天。
周天被元凤双目中凌厉的眼神,一扫而过,不觉也是心里一跳。略一沉思,马上就向她的掌中羽翎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只见那好好的五彩羽翎,莫名其妙,便化作了一缕火苗。
随后,蓦然又化作一道金光,顺着山风,毫不费力地挣脱了元凤掌握,重新飞入天元山之巅,眨眼便消失不见了。
周天直看得瞠目结舌,半晌方才摇摇头,望着同样目瞪口呆的元凤道:
“这是怎么回事,道友可否一言?”
谁知,话音未落,元凤便又似翻脸一般,瞪起双目,嘴里又像暴怒又像哀怨地脱口便道:
“汝来问吾,吾还要问汝呢,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元凤神态,完全是悲愤中的真实反应,周天一时间也懵了:
我问她怎么回事,她又问我怎么回事?
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一直在后面作壁上观的菩提子,上前一步道:
“周天道友,吾也刚刚看明白,此鲲鹏非彼鲲鹏,若非这元凤道友前来,怕是吾等到现在都还是一头雾水矣。”
什么,周天转而看向菩提子,心中大惊道:
“此鲲鹏非彼鲲鹏,道友是说,从吾道门离去的鲲鹏,并非是吾以为的鲲鹏,更是元凤道友要寻觅的道友?”
菩提子点点头,一脸肃然道:
“然也,周天道友,其实汝之心底,已经有了计较,不是么?”
元凤却在一侧,出人意料地就是一个潸然泪下,未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她便一把抓起孔雀,一声悲鸣,便望着那九霄云外振翅飞去。
菩提子盯着元凤背影,忽然若有所思的颔首道:
“这凤凰,怎么说走就走,不知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道理么?”
周天也是心里一动,莫名其妙的,便也是一步踏出,飞向更高的云端之上,追着元凤背影口中高呼一声:
“道友请留步,道友请留步!”
一连数声,入眼处,哪里还看得见半点凤凰的影子来。
周天不觉怅然所失地望着远方,默默摇了摇头,嘴里自言自语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好像全乱套了一样。”
“唔,且让我好生想想——”
“这一番大劫,才刚刚开始,鲲鹏、孔雀竟然都出现了。可这大劫还未结束呀,又哪里来的鲲鹏与孔雀呢?”
“难道说,这洪荒此前的先天灵气,已经完全演化出了五行灵气?但是,单单有了五行灵气也还不行呀,没有阴阳两极之气,她又如何做那本体自我-交-合-之事呢……”
正喃喃说着,一道流光蓦然而至,瞬息便站在了周天面前。
周天定睛一看,正是那去而复返的元凤与孔雀。
只是,这次的元凤,却是两眼喷火,瞪视着周天,声音嘶哑地咬牙切齿道:
“汝这小娃娃,却是信口雌黄,从哪里道听途说,在这里胡言乱语。可知玷污了吾,便是玷污了吾之整个凤族。”
“哼,若是胆敢再乱嚼舌头,汝就算是天眷之人,吾也绝不与汝善罢甘休!”
周天却是奸计得逞地一笑,缓缓稽首礼道:
“道友这是说的哪里话,吾方才不见道友踪影,不由得自言自语一番,说些什么,连自己现在都忘记了!”
元凤一听,这才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周天,突然自她凤头处抽出一根凤羽道:
“不管怎么说,道友也是一方道门之主。今日一见,也算吾之凤族与汝之棋道相识一场,这是不得不说的因果。”
“此乃吾之初生时的凤羽,只有九羽之数。”
“与那龙族祖龙相识,吾赠出一羽。与那麒麟族始麒麟相识,又赠出一羽。今日与小友相识,也便赠出一羽吧——”
“算来,汝虽然小小年纪,但毕竟也如吾三族,都是自有了门户,理当平等以待,汝心可知否?”
对于元凤这一出人意料却又完全在情理中之举,周天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凤羽,他颔首道:
“此鲲鹏非彼鲲鹏——这番因果,若论起来,吾也已然脱不了干系。既然如此,我们两家便在此点之上,算是一根绳上拴着的蚂蚱,谁都跑不掉了。”
“那么,吾也就顾不了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之大忌,送与道友几个字吧,悟多悟少,那就是天命所归了——”
“不灭火山,浴火重生。双子双星,北海玄冰。落凤坡上,宿命论否?五行灵气,阴阳两极。孰前孰后,大势偏锋。言尽于此,各自奋勇!”
开始两句,元凤直听得心惊肉跳,看向周天的眼神,五味杂陈,而又心生警惕,就觉得他好像是一路跟着自己一样。
然而,几句过后,她便越听越是欢喜,双目变得炯炯发亮。
等到周天这一番偈语说完,元凤早已将其中所有关节一一都已加以应证,很多只有她自己清楚的隐秘处,更是在偈语中听出了多方弦外之音。
好生咀嚼了一番之后,元凤终于笑语晏晏,情不自禁,飞上半空,便是一个美轮美奂的凤舞九天之势,望着周天盈盈一礼道:
“小友如此年少,却送与吾如此一番大礼。”
“罢罢罢,这番因果,既然这样那便就是这样吧。倘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