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这些时日,与城西的那户人家,走的有些近了。”说完了那些被聚拢来的小妖之后,太攀的辞锋也是一转,落到了胡为义的身上。
两人一起进入的长安城,在进入了长安城之后,太攀和胡为义,也是分散开来,各自行动,太攀因为能够完美的隐藏身份的原因,混进了徐求道的圈子,而胡为义,则是莫名其妙的,与这长安城西,一户姓羊的人家,有了交集。
这些时日一来,胡为义时常到那姓羊的人家当中,做些打杂的粗活之类。
“你和那户人家,固然渊源不浅。”
“但是,人妖有别。”
“这一次的无回谷之行,你应该有足够的体会才是。”太攀言语当中,满是警戒。
“师兄,我有分寸。”胡为义的言语,越发的沉闷起来。
他和那户姓羊的人家的渊源,可以追溯到他成就妖灵之前——胡为义最早的时候,也只是一头寻常的猛虎,而其开启灵智的原因,便是因为,他还是一头幼虎的时候,被那南木之国的公主带进宫中,然后又遇到了那倾心于那公主的,公冶一脉的士子。
正是因为和那士子的交流,胡为义,才是一点一点的,开启了灵智,然后在那公主死亡之后,胡为义,一朝之间觉醒。
毫不客气的说,若是没有那公主,没有那公冶一脉的士子,便没有今日的胡为义。
对于那公主的恩情,胡为义已经是用血洒长街,做了偿还,但是那位公冶一脉的士子,胡为义却是至今,都没有找到偿还的机会。
那士子,虽然是公冶一脉,但却非修行之人,是以,那士子,自然也如常人一般,有着生老病死,而胡为义在城西所遇到的那一户姓羊的人家,便和那公冶一脉的士子,有着几分血脉上的联系。
正是如此,胡为义这些时日一来,才是一直逗留于那户人家当中,帮那户人家,做一些杂事之类。
“师弟,你搞清楚,你的身份,瞒不过别人。”
“你纵然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那些族人们着想,也要为那户人家着想。”
“你以为,以天师府担若是知晓了你和那户人家的联系,会如何对那户人家?”
“你这不是在偿恩,而是害人害己。”见胡为义心中还有些不情愿,太攀的言语,也是变得冷厉起来,对于人族,太攀虽然没有太大的恶感,但也绝对没有什么好感,那迷梦当中的数十年,人情冷暖,他可以说是体会的清清楚楚,自然也清楚,那些人类,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情。
“师兄,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片刻之后,胡为义才是摇了摇头。
……
“云道友。”正午的时候,胡为义已经是安排好了那四十来个小妖们,分散出了这长安城,而太攀这个时候,也是踏出来长安城的城门口,长安城的城门处,徐求道的身影,出乎意料的,等候在此间。
“徐道兄。”太攀朝着徐求道见了个礼。
“云道友这是要往何处去?”徐求道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
“哪里去?自然是去搏命。”太攀脸上带着苦笑,和徐求道一起,走到一株柳树旁边停下。
“我原本以为,能够一步而成元神,已然是超凡脱俗,平日里行事,也不乏骄矜之意。”
“但在那无回谷中走了一遭之后,我才是发现,虽然成就了元神,但在这天地之间,我依然是什么也算不上!”
“那些闯进无回谷的大妖,哪一个不强于我?”
“但这些大妖们,又有哪一个,活着从无回谷中走了出来?”
“徐道兄你提点我,往那雷火柱而去的时候,我才是陡然惊觉,纵然同为元神,但我这般的散修,和徐道兄你这般的大派弟子,其差距,又怎么可能是成就了元神,便能够磨灭?”
“我们这般的散修,命如荒草,无论是祭炼法器的珍材,还是修行所用的秘法,都得用性命去拼。”
“而道兄你们,这些东西,却早就有师门长辈,为你们谋划,而后以历练之名,将这些东西,交托于你们之手。”
“若是不趁着在元神之路上,先行一步的机会,多挣一些资本,只怕等到其他人先后成就元神之后,我云行舟,就再也没有行于道兄背后的资格了。”说道这里,太攀心中的苦涩之意,溢于言表。
“徐道兄,当日所言,云行舟字字句句,皆出于真心。”
“修行路难,我亦不愿后辈,再艰难如斯!”到这里,太攀的神色,便又是一振,先前的苦涩之意,也是去了七八分。
“好,这才是我所认识的云道友!”徐求道用力的一抚掌,“未知,云道友打算往哪里去?”
“自然是黄河!”
“如今黄河两岸,大军排开,无数的修行者,来来往往,你厮我杀。”
“正是这种地方,才有我辈散修的立锥之地!”
“既然如此的话,那便请云道友先行一步了。”
“说不得,过些日子,你我二人,还会在黄河之畔相遇。”似乎是被太攀的言语勾起了心绪一般,徐求道的脸上,也是有了三分忧色。
“怎么,局势已经险恶如斯了么?”
“连徐道兄你这般的未来道主,都要到那杀场当中,走上一遭?”太攀的脸上,也是恰如其分的,露出了惊骇无比的神色来。
“不说了。”徐求道也是摇了摇头,“此番前来,除开送别云道友之外,还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