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后排的人楞了一下,抬起头从后视镜和余杉杉目光相对。
想起那日自己在医院醒来,吵着嚷着说自己是文君来,再加上今天这样,的确可能会让人误解。
“其实……我……”
话还没说出口,文君来就闭上了嘴,都已经成了现在这样,再说自己是文君来有什么用呢?
那个大家所知道的不可一世的文君来,已经永远的,孤单的沉睡在那片土地之下。
而自己呢,究竟是拥有了文君来记忆的丁夏,还是拥有了丁夏躯体的文君来?
“不想说就不用勉强自己。”看她如此难过犹豫,余杉杉不再追问,车子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只剩下车里广播正在播放的音乐:
‘行走在冬夜的冷风中,
飘散的,踩碎的,都是梦,
孤单单这一刻,如何,确定你曾爱过我。
停留在冬夜的冷风中,
我不是,也不想,装脆弱,
我没说不代表,我不会痛…………’
余杉杉不忍心再问出口,毕竟她与丁夏之间也只是艺人和助理的关系。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丁夏选择自杀,
也不知道一个人要经历了怎么样的心路历程,才会在短短的几天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
————
“到了……”余杉杉拿出钥匙开门,伸手按开了门口的灯,“这些日子你就暂时先住我家,你之前进组准备的行李都在我这儿”
文君来跟着进来,是一间两室一厅的小房子,虽然比不上自己以前的房子宽敞,但装饰得十分温馨。
这让她想起了十年前的自己,窝在那间小房子里,每天阳光透过窗户照到床上,她便醒来。
如果那时候的她没有遇到王锐,这之后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也许到现在,自己也还是那个窝在桌前专注写作的小作家。
发呆之际,余杉杉拿着洗漱用品出来:“热水我已经放好了,你赶紧去泡个澡。”
进到浴室,文君来脱掉打湿的衣服,看着镜子里那张完全陌生的面容,上下打量着。
浴缸填满热水,热腾腾的蒸汽很快将镜子蒙上一层白雾,让她无法看清。
水温刚好,文君来将自己蜷缩在浴缸之中,温暖包裹住她,让她的皮肤毛孔舒展开来,可是她的心情却无法放松。
她慢慢的滑下浴缸,只露出鼻子和眼睛,雾气萦绕的浴室,迷蒙了她的双眼。
————
“君来,你没想过结婚吗?”坐在双人桌对面的王锐突然开口问。
“结婚?不了,婚姻这种束缚,我不需要。”文君来头也没抬。
“你一个人,真的没什么吗?”
“王锐你怎么了?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我只是觉得,你需要一个人来照顾你。”
“都说婚姻是女人的保障,可是我自己就能保障自己,而且看得太多男人的背叛,我才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我不也是男人嘛。”王锐看着她,目光真挚。
文君来愣了一秒,又立刻露出微笑:“那,你会背叛我吗?”
王锐笑笑没有说话。
————
‘也许从那时候我就该了解,今天这样的结局注定会发生的……那个笑容,原来就是回答……’
她将头埋进浴缸的水中,憋着气闭着眼睛。温暖的蒸汽让她的头脑开始昏昏沉沉。
就在此时,浴室的门忽然打开,一双手抓住了肩膀,猛地把她从浴缸中提起来:“你在做什么!”
离开浴缸,一个冷风吹来,回过神的文君来,睁眼便看到余杉杉焦炉的面容:“你……干……干嘛?”
余杉杉松开手,有些尴尬:“我……我以为,你又想不开……”
文君来微微摇头,从浴缸中出来,裹上浴巾:“你放心吧,我已经不想死了……”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摇摇晃晃的走出浴室,余杉杉的眼里闪过多少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