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祁寒楼同百里敏妍去取了保暖的狐裘,这厢楼陌烟与东方子珩自然不知那二人究竟发生了什么,彼时只余他们,便是入了宴席。
她怕也是头一次见到纸迷金醉的宴席,往来参加的都是格外正式的国宴,哪怕是宴会之上也不见得有多少人敢尽兴喝酒的不是,不过酌怡情罢了。
此时歌舞已上,是一群异域风情的舞娘,自西鄢的大漠茫茫而来,跳的应是西鄢的舞蹈。
先前在西鄢时候女儿家是最无用的东西,一个女子还比不得一个水囊的水,为了吃饱穿暖,无数的女儿家愿意放弃她们的尊严成为供人取乐的舞娘。
彼时灯火微醺,染上了浓醇的酒意。
而舞娘们极尽妖娆的风姿,墨色的发在夜空中勾勒出来优美的弧度,白皙的脚踝上的一串红水晶制成的链子悬挂着巧的铃儿,旋转起来的时候就会有叮叮作响的声音随着乐师指尖的乐曲自成曲调。
往常在朝会之中正襟危坐的淮南郡王麾下的臣子此刻都赫然在列,或者左拥右抱好不惬意,或者低声寒暄挑眉目光不经意的略过西鄢舞娘们惑饶身姿。
“师兄。”
她微微眯起来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眸,指尖晃着价值千金的琉璃盏,其间的清澈酒液赌是一品香的桃花酿,映得眼底颜色有些迷离的笑破碎。
东方子珩似乎是有些意外楼陌烟会这样的蓦然间的来了一句,随后挑了挑眉看她。
“怎么了?”
“俗话酒后吐真言,今日怕也是算得上一句酒后见真面了不是。”
她嗅了一口酒香馥郁,没有看他,有些漫不经心的感觉。
然后抬起来眼,单手放下酒杯随后支着精致轮廓的下巴,“那个穿着栗棕深色的老者你可曾瞧见了?”
他知道她的话没有完,是以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到左拥右抱的一抹颜色,然后“嗯”了一声表示应答。
“他是淮南的某个县令,一位愤愤不平于世俗不公的老者,一生不得重用更亦是不得志。
当初我刚回来南栾时候,行了册封礼,顺理成章的接过来当年父皇就给我的封地,也就是淮南这位县令大人就颇有微词。
近来不是有个谣传么?道是北沐有南下吞并的心思,这位县令大人更是积极的宴客,逢饶话里话外都是有几分该让我去和亲的意思。”
和亲是和亲,南北两国本来就是有着姻亲的关系,到底也无伤大雅。
至于北沐南下吞并的心思更是无稽之谈。
但这位刺史的做法委实是教人不齿几分,到底在旁人乱人是非终究是人行径,对象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是。
东方子珩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后给她夹了一筷的肉菜,“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无奈的耸了耸肩,待到用了之后才开了口,“我只是隐约觉着有些好玩,他先前那样的义正言辞,今日的这一场宴会之中到底不是醉卧美人膝牡丹花下死了么?”
他没忍住低声的笑了笑,看了这纸迷金醉的场面一眼,眼神却是平静十分,“你的倒也是切实,这世上多的两个面孔的恶人,不过明面一套背后一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