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今日在街上欺负小妹的便是这两个人!”
纳兰珏闻声,冷冷一笑,原来是这个女子的大哥,这么说来这个薛副将便是那个总督的长子了,怪不得那么目中无人,她对这两兄妹的感觉都不太好,想必这个总督大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你笑什么?”
显然,薛岂年将纳兰珏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相比较,他对眼前这二人的态度没有丝毫畏惧,在这个地方,他们薛家便是土皇帝,连那些地方官员都各个畏惧他们三分,要不然他的宝贝妹妹薛岂凤又怎敢随便带人去衙门里呢!
“笑话,莫非你在这,就不准人笑了?”
纳兰珏仰起头,斜视着马上之人。想在柳府时,能来那拜见的官员也都是正三品以上,眼前这个小小副将在她眼中当然不算什么。
薛岂年与她对目以视,目光从之前的目中无人变得怒气冲天,显然马下这个瘦弱少年对他的态度让他无法忍受,竟然扬起手中的鞭子向纳兰珏打来,就是这个动作在周围所有人眼中都闪得那么快,也是那一瞬间,纳兰珏清楚的看见那根力道十足的马鞭从高处往自己的方向飞来,她只一伸手便紧紧抓住了那根鞭子。
马上的人难以置信,马下的人面带讥讽。
“呵,敢问这位薛副将,就只有挥弄马鞭的本事?”纳兰珏抓着马鞭的手举在肩前,手在抓住刚才马鞭的所有力道的地方,微微有些炙热发痛,却比想象中好受多了。
薛岂年受此挑衅,更加气恼,想要从纳兰珏手中抽出马鞭也抽不出来,涨红的脸上顿时青筋爆露。只好用力甩了手中的鞭子拔出腰间的佩刀就要挥刀上来,纳兰珏站在原地纹风不动镇定至若的样子,心中已有办法将他从马上摔下来,只是这次没等她再动手,薛岂年就自己掉了下来,周围包括莫贳在内的其他人也都认为是纳兰珏的哪个动作让他掉了下来。
“啊!”
只有纳兰珏却将目光落在了之前那根街角,带斗笠的人已不见了。
薛岂年吃痛的一声叫喊之后,被与他一同骑马来的几人从地上扶起来,剩下的士兵见此形式都将手中长刀对准了两人。
莫贳慢悠悠地从纳兰珏身后走出,拉出纳兰珏地手来看了一番,确定没什么大碍之后才开口缓缓说道:
“你父亲可是薛万千?”
莫贳说话时只是微侧过头,完全没有去看那个薛岂年,脸上早有些不耐的神色与这样的冷静相配起来有种盛气凌然的气质,纳兰珏呆呆地望着这个男子,这个在梨花树下对她淡淡以视,却遮挡不住他身体里散发出的王者之气,这便是与生俱来地气质。
薛岂年与薛岂凤同时发出愣神,对直呼自己父亲名字却又这般沉定的男子,自然生出一丝不解的恐惧,显然都已察觉到对方身份不凡。
“薛万千那老东西就养出你这样的儿子?本王还以为他是个能才呢,看来是走眼了!”
话一出口,在场人无不各个面露惊讶之色,他们都已将“本王”两个字听得清清楚楚了,再仔细观察着两人的穿着,都是上品。
薛岂年这一次是仔细的上下打量着两人,半信半疑的将目光锁定在莫贳地脸上,嘴唇不知是张好还是不张好,就只得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总之没在嘴里挤出半个字来。
莫贳很平静的抬起头来,一个优雅的转身望向薛岂年,淡语沉静地说:
“怎么?想问本王的王号?”
莫贳从袖口中摸出一个碧色玉佩,那是有封号的皇子皇女都有的一个玉佩,莫贳的封号为“贳”所以便是单字一个贳字,纳兰珏的那块上面则刻着“呈予”两字,不过她却因为母妃的关系身上一直佩戴的是母妃那块刻着“沉鱼”的玉佩。
莫贳的目光犹如一道利箭直射了过去,薛岂年显然有些慌乱,之前来时盛气凌人已消失得荡然无存。他是被莫贳的气势给震住了,没有怀疑,也不敢去怀疑了。
“末将……不敢!”
“本王看你没什么不敢的!说说,你们这么多人,打算将本王如何?”
莫贳冷笑地看着薛岂年,那人双手抱前,埋着头不敢正视他。
“卑职不知王爷前来,无意冒犯,还请贳王赎罪!”薛岂年一边说着,单膝已处地。
薛岂凤早就大惊失色,知道自己捅了娄子,站在一旁睁大了眼睛不敢出声。纳兰珏笑着看着她,这个在她眼中骄纵得极像锦惜的女子。曾几何时,她也想做这样一个父亲兄长都疼爱的掌上明珠,可以在他们的守护之下任性妄为,可以是无忌惮的忘形妄为,然而,她终究做不了!
“那还不快滚!”
莫贳仿佛读懂了纳兰珏眼中那瞬间闪过的失落,用他的大手搭在她小小的肩膀上,轻声道:
“我们走!”
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两人离开了馄饨摊,那天之后,天下女子都倾慕的三皇子贳王便有了一个好男风的爱好,听到这个传闻时,他们已到了荆国。
到达缋阳那天,秋色渐凉。
坐在马车里,纳兰珏打开窗帘迎着外面的阵阵秋风,风吹散了她的长发,几缕发丝轻轻扫过她的脸颊,跟随着马车的前行速度,她在心里不断念着,到了,到了,就要到了。
身后俊美的男子很自然的伸出手去,为她理顺额前的头发,像一个长兄一样地亲切。
纳兰珏没回头去看他,目光一直从窗外眺望出去,到很远的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