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听得佟顺流的解释声音以后,沅覆江眼眸深处的不满之色这才缓缓地消散了下去。
只见沅覆江抬眼打量了佟顺流一番,而后声音响亮的开口说道:“某家想起来了,你是佟老头的那个独子对不对?”
对于佟顺流口中提及的宏远镖局,沅覆江也并未感到陌生,那是西蜀江阳郡内的一家镖局,老镖头佟鹏程亦是一尊武道通玄定意境界强者巨擘。
早些年宏远镖局常年行走这银月江水域,佟老镖头和银月盟之间的关系还算是不错的。
然而伴随着佟老镖头近几年气血的快速衰减,他所能发挥出来的武道实力却是大大折扣了,因此宏远镖局也就开始收缩势力。
直到佟顺流的武道修为实力足以拿得出手去以后,宏远镖局方才借助佟老镖头的余荫,重新开辟原本已经舍弃的不少镖路,不过这银月江还是佟顺流以及宏远镖局近几年来第一次走。
也正是因为如此,宏远镖局根本就还没有来得及向银月盟缴纳孝敬岁钱,便在周言花费的大价钱之下,直接先行踏上了银月江的水域。
然而好巧不巧的是,宏远镖局押送的这条商船,刚好就被沅覆江带着一众水寇给逮了个正着。
“三爷能够记得在下,在下实在是深感荣幸!”
佟顺流的面容之上闪过了一抹不好意思的神色,只见他拱手低头说道:“在下既然触犯了银月盟的规矩,那么在下自然当罚,还请三爷您说个数目,在下绝对不会打半点的折扣!”
耳中听得佟顺流那诚恳的声音,沅覆江的嘴角也不禁泛起了一抹满意的弧度。
现如今违背了规矩的佟顺流既然打算给出一个交代,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如果是寻常商船胆敢违背银月盟所定制的规矩,沅覆江十之八九会将他们沉尸在这深不见底的银月江里面,以此来杀一儆百,杀鸡儆猴。
但是这宏远镖局却是截然不同了,哪怕宏远镖局确实触犯了银月盟的规矩,不过沅覆江却是也并没有打算过多地为难佟顺流。
一来因为宏远镖局之前与银月盟的关系却是还算得上是和善,第二种原因则是佟顺流的背后毕竟还站着一位武道通玄定意境界的佟老镖头呢!
即便佟老镖头因为年老力衰,气血之力枯萎的状况,无法发挥出他真正的武道修为实力,但是这也并不代表其他人就能够轻视佟老镖头,尤其还是为难佟老镖头的独子。
恰恰相反的是,越是这种气血衰竭看上去没有多长时间可活的老人家,越是不要轻易地去招惹,因为他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拼掉性命拉着你同归于尽。
倘若沅覆江当真弄死了佟顺流,恐怕佟老镖头能够直接逆转气血恢复至巅峰状态,以此来同沅覆江拼死搏命。
到了那个时候,沅覆江就算是不会被拉着同归于尽,他也肯定会被拔掉一层皮。
佟老镖头是没有多长时间可活了,然而沅覆江却是还拥有着大把的好时光呢,他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去给他自己招惹上足以致命的大麻烦。
“哎,算了,哪里还用得着那么客气?!”
随即,只见沅覆江猛地抬手一挥,十分豪爽地出声说道:“你宏远镖局既然是银月盟的朋友,那么你只要将每年应有的孝敬岁钱补足就好了!”
“还请三爷稍等,在下这就将孝敬岁钱如数给三爷奉上!”
耳中听得沅覆江口中的话音,佟顺流赶忙拱手再次向着沅覆江行了一礼说道。
紧接着,只见佟顺流一个鹞子翻身自船舷边缘一跃而起,径直独自一人朝着对面沅覆江所在的那搜舰船掠了过去。
稳稳地落在舰船的甲板上面以后,佟顺流连忙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面额百两的金票,双手呈起奉到了沅覆江的面前。
这整整黄金一百两,便是银月盟每年向着银月江过往的货商镖局等行当征收的孝敬岁钱。
只要如数缴纳以后,银月盟便可以保证货商和镖局等行当,在这银月江面上畅通无阻。
对于寻常人家来说,这一百两黄金或许是一笔不菲的数目,然而但凡是通行于银月江的货商和镖局等行当,又有哪一家会将这一百两黄金放在眼中,能够以此来保个平安,节省时间和力气也是十分值当的。
尤其是佟顺流前不久刚刚在周言那里得到了一笔数以赤金计算的报酬,他此时此刻更是没有将这一百两黄金放在心上了,十分痛快的就交给了银月盟。
当然,对于沅覆江这位武道通玄定意境界的强者巨擘来说,一百两黄金又怎么可能被他看在眼里?哪里会值得他亲自去接取?
随随便便的并指一挥,当即就有一名水寇依照沅覆江的意愿将那张百两金票给收了起来。
“好了,既然今年这孝敬岁钱已经补足了,那么某家也就不耽误你的生意了,你自便吧!”
沅覆江轻笑着向佟顺流点了点头以后,只听他下达逐客令道。
“既然如此,那么在下就不打扰三爷您了!”
佟顺流恭恭敬敬地对沅覆江行了一礼,他满脸笑容地出声说道:“待到这一趟镖走完以后,在下一定备齐厚礼去摆放三爷您!”
紧接着,佟顺流便原路返回了商船之上,命令镖师和趟子手们扬帆启动了商船。
而对面那三艘银月盟的舰船,亦是在沅覆江的示意之下,为商船让开了一条同行的航道。
当周言所乘坐的商船和沅覆江麾下那艘舰船接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