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珣听到这士兵所言,脸色都变了,倘若按照一般郡县的抚恤制度,哪怕是伤亡过万,抚恤金也不会超过千金之数,一开始他们还想着泰山军仅仅靠着几万人便追着李大目十五万人打,还将李大目打的溃不成军,这伤亡必定不会太多,抚恤金大不了也就两三百金,但是若是按照泰山的制度下来,哪怕是一千人,他们也要付出超过两万金甚至更多。
“这……这……苏大人,您这个标准也太高了吧。”赵珣汗都下来了,按说两万金他们也不是不能承受,但是又是送钱又是送粮,这代价未免太过巨大了。
“没办法啊,我接手泰山的时候那叫一个糜烂啊,官商勾结,官匪联通,商匪互助,我若非重赏,哪能找到可战之士?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不过我也明白国相大人的难处,这抚恤金就不用了,等平定了李大目,我甚至还也可以让人来帮助你们训练士兵,不过这粮饷还得你们来出,得按我泰山的标准出。”
“苏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若是能够帮助我济南训练出贵军一样的铁军来,莫说按照泰山标准出粮饷,便是再多上两成也无妨!”
“当然是真的,不过训练期间,军中训练事务你们不能插手,若遇到战事,我泰山人马可以自行归建,你们不得阻拦,更不能强行让我泰山将士参战。”
“这个自然,老朽这就回去向殿下禀报。”赵珣兴高采烈地告辞回去了。
管亥自从出征以来就一直跟随在苏秀身边充当护卫,此番的谈话他自然也全程目睹,待到赵珣离开之后,管亥便开口询问道:“主公,我们真的要帮助济南练兵?”
“当然,你见我何时说话不算话过?”
“可是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啊,我们派人过来难免会和他们的将领出现摩擦,兄弟们怕是会受委屈。更何况这帮他们练兵对我们又什么好处啊?”
“委屈?我谅他刘康也不敢给我泰山的人委屈,济南国临近泰山,只要有问题,我泰山大军只需一两日奔袭便能兵临历城之下。至于训练出效果之后,这济南的士兵到底姓刘还是姓苏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管亥听完苏秀的话,只感觉脊背阵阵发凉,还是主公厉害啊,明面上又是帮助济南剿匪,又是帮他练兵的,怎么听着都是大好人,可实际上呢,被人卖了还得乐呵呵地帮人数钱。
关键在于苏秀太会表演了,就刚刚那副老好人的样子,任谁都没法把他和笑面虎这样的生物联系在一起。管亥实在想不通,像苏秀这样的人究竟是生就了怎样一副七巧玲珑心,才能瞬间想到这样兵不血刃扩张势力的计策来。
“定琰(戏志才给管亥起的字),是不是觉得我不厚道?济南国这样的邻家我也在算计?”
“没有,说实话,济南国在刘康手里几十年了,虽说不至于名不聊生,但是百姓也多是面有菜色,若是能让主公掌令济南,我相信不出三年,百姓就会对主公感恩戴德。这大汉官员太多尸位素餐之人,若是多几个主公这般心怀黎民之人为政,这黄巾之乱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少溜须拍马,让你跟在志才身边是让你学军略的,不是学这些拍马的本事的。”苏秀笑骂道。
……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济南国几乎所有哨卡关防都积极动起来了,李大目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济南官兵的拦截,虽然仍然像以往一般近乎一触即溃,但是李大目不敢和济南官兵纠缠,泰山军一直像牛皮糖一般黏在身后,只要稍微有一点耽搁,泰山军就会像饿虎扑食一般上来撕掉李大目的一块肉。
更气愤的是泰山骑兵,人数不多,只有两千多人,但是一直远远掉在身后,找准机会便上来蛇一轮箭雨,一旦李大目有反扑迹象,毫不恋战,转身就走,搞得李大目军中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短短一个多月,逃跑的士兵竟然达到六成之多,和泰山军相比,现在仅仅是人数上都已经占据不到优势了。
面对泰山以及济南的围追堵截,李大目感觉到了覆灭的危险,现在还在身边的这三万多人基本上已经不具备什么战斗能力了,一路的败逃让绝大多数人都精疲力尽,近乎崩溃,加上不断像丧家犬一般四处追击,劫掠二来的粮草也大多落入泰山军和济南军手中,手下将士饱一顿饿一顿地跟着他逃到现在,还想要保持完整的战斗力基本上是痴心妄想。
“大帅,我们怎么办?现在这济南的驻军完全一反常态,跟疯狗一样,即便是死都要咬下来我们一块肉来,关键是他们这样拖延让泰山军在我们后面追击,我们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啊。”李大目手底下一个参将说道。
“这事怪我,当初就不该让周仓他们去打泰山,这一连串的事情都是从攻打泰山开始的,谁都没有想到长年积弱的泰山在这个娃娃郡守的管理下恢复的这么快,而且兵力之强盛,装备之精良,这人的能力和手腕简直闻所未闻,我不该招惹这样一个杀神,现在他就像跗骨之蛆,紧紧追着我不放,你们也跟了我这么久,这些日子的不离不弃我李大目铭感于心,你们已经尽力了,事不可为,你们投降吧,兴许还能谋得一条生路。”
说完这话,李大目仿佛苍老了二十岁,就连那健硕的身躯都开始佝偻起来。自从发动泰山之战,李大目便处处受制,步步不顺,这近两个月确实每天都处在煎熬之中,再加上李大目本来就不善于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