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
靳乔乔捧着茶,慢慢喝了几口,目光越过窗棂,投在外头的礼堂里,非常淡定。
无数亶木刷得起飞,似乎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楼上别刷了,已经确定主播没看到咱们了,我都看不到以前的亶木了。”
“用光脑啊,智障。”
“现在两个小时早过了啊,怎么还不公布前一百。”
“刚才那些人好有气质,那些小伞盖一样的裙子,我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楼上做梦没醒呢吧!”
靳乔乔静静地看着舞台上的布景,神情专注而认真,似乎看着什么美景一般。
任尔东西南北亶木,我自巍然不动看戏。
......
后台。
陈化掀开前台与后台的帷幕,走进去。
后台人来人往。
陈化皱眉。
他本以为这些外国人就是来表演表演的,没想到也是来戏选的。
真是,中国人的戏选,你外国人凑什么热闹。
也不知道谁给他们透得风声。
让人生气的是,东家竟然还满重视的。
童大师正在一点点的卸妆,卸了一半的脸,起身迎接陈化:“刘老板。”嗓音甜润妩媚,听得人骨头里酥软。
一半上妆一**着的阴阳脸,应该很可怕,搁在童大师身上,别有一番风情。
陈化不为所动。
陈化看着童大师道,“童老板的戏好,往后便在文峰挂牌?”
“那芷汀三生有幸。”她软软俯身行礼,身段婀娜,水袖微敛就有烈烈风情。
陈化又道,“童老板平日里可自行搭台,只排着童老板时来便可。”
童大师点头应诺。
看着陈化转身,童大师叫住他,“听闻戏主……”
陈化略微停顿,他听到了,回头打断,“戏主自有要事,还是不打扰的好。”
然后陈化又去找那帮外国人。
将话转告给他们。
语言障碍,不存在的。
做完这件事的陈化转身离去。
手抚着胸口,感受着那册子的质感,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看着陈化转身离去,童芷汀眼波一闪,不知道在想什么。
.....
巴甫金娜正在作表演前的最后调整,她今年已经46了,对于一个舞者来说早已过了黄金年龄,但她依旧美得惊人。
她的梦想,做一只真正的天鹅,追求梦想与实现自我价值是她毕生的追求,她是白天鹅,她只会作为天鹅死去。
“按你的心意,尽你的全力。”那个男人这样说道。
她舞团的经理,维克多·当德雷,她的丈夫,见丈夫冲她颔首,眸光里满是鼓励,她一双水眸中泛着涟漪,只因为她还没有完成中国的巡演,整个歌舞团的人,都陪她留下来,她何德何能,必不负众望。
巴甫金娜神情郑重的点头,“你不说,我也会的,那是我之所愿。”
芭蕾舞渐渐的拉开了帷幕,这是一场大型的舞台剧。
光暗了下来,幽蓝色的灯光照耀着舞台,似月色的湖面。
——天鹅湖畔cǎi_huā的美丽公主,遭遇了魔鬼,被变成了天鹅。
大提琴的柔风托起了巴甫金娜的双臂,钢琴的露珠从她的指尖流出。
优美的旋律,美丽的童话,纯洁善良细腻敏感的白天鹅,阳光帅气的王子,被以细腻的手法表现出来。
一台剧有许多演员,但是主角,只有一个——巴甫金娜。
巴甫金娜一饰双角,她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她的舞蹈充满了灵魂的穿透力,白天鹅的无辜与优雅,黑天鹅诡诈的氵?荡在她身上完美的融为一体。
那种发自灵魂的美,令人赞叹。
没有歌词,只有音乐,只有舞蹈。
金发碧眼的美人们,在如月光照耀的舞池中,踩着优美或轻或缓的舞点,优雅的翩翩起舞,恰如一池起飞的天鹅。
淡淡的天鹅虚影出现………那最美的天鹅仙子。
靳乔乔欣赏着舞蹈,渐渐的入了神。
童芷汀走在二楼的走廊,长长的走廊上铺子羊绒地毯,这人来人往的却总是干干净净的。
她看了一眼礼堂,依然是密密麻麻的人。
文峰戏院的口碑,值得他们留下来一看。
视线回到走廊,房间很多,就是不知道哪一个房间里的是戏主。
她细细的感受着,终于,她试探的敲开一扇门。
正当靳乔乔欣赏着这芭蕾女皇的献舞之时,有人轻轻敲雅间的门。
“请进。”靳乔乔眉头一挑,声音低低的。
一阵细微的香风,倩影推门而入,靳乔乔抬头看去,是个高挑纤柔的女子,一头蓬松时髦的卷发,可见是个时髦派的女子,服饰倒是十分保守,长及脚踝,面上也是素面朝天。
童芷汀推门进来,雅间的光芒暗淡,十五六岁的少女,静静地坐在桌旁,目光平淡如水,看向她。
童芷汀被这目光看得有些心慌,仿佛浑身被看透了似的,她调整心态,站在门口,声音低低的,“戏主……”
“……坐”靳乔乔示意她噤声,“认真看表演。”
也多亏她从一开始就将直播视角固定在舞台上,不然还有些麻烦。
“是。”童芷汀心中一喜,看来找对人了。
她关上门,坐下。
靳乔乔圆润的手指,缓缓的抚过质地温润的陶瓷杯,眼神似有些飘忽。
“32转挥鞭舞开始了,不,她还在继续,64转了……”靳乔乔赞叹,“这还没有到她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