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你又何至于却不了解你的本生额娘了不是?这世上哪儿有这样的道理哈?”

绵宁对眼前两人的情势调转,十分的不快活,他便紧咬牙关催促道,“……额涅当年与你说了什么,你且说与我听!你若有一个字儿敢编造的,我今晚便生生掐死了你去!”

舒舒听着都是怔住,随即苦笑迭声,“瞧瞧,阿哥爷对我当真是狠下了心来啊,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得出口了呢。”

绵宁恨恨盯着她,“别又想敷衍,赶紧照实了说!”

舒舒便又是叹了口气,反倒继续退后,不慌不忙地坐下了。

“……不瞒阿哥爷说,这些话我当年听见的时候儿,我本是不信的。毕竟那时候儿孝淑皇后额娘已是病沉了,便是说出些什么不经心的话来,也都是正常的,总归咱们听着不能太当回事儿就是。”

舒舒说着瞟了绵宁一眼,“更何况,孝淑皇后额娘说的话里头,还颇有些对阿哥爷你不利的呢……我便忖着,孝淑皇后额娘怎么会说你这个唯一的儿子一个字儿不好听的去?必定是她老人家病糊涂了,有些口不择言了。”

“可是说来也是奇怪呢,这些年过来了,孝淑皇后额娘也已经不在这么多年了,反倒每每叫我回想起她老人家的话来,却反倒觉着,越是琢磨着越有道理了呢。”

绵宁有些不耐,上前伸手一把攫住了舒舒的手臂去,“……到底是什么话?!你且与我说清楚!”

舒舒的手臂被捏得有些疼,可是她反倒笑得更快活。因为被捏得疼啊,就是阿哥爷关心得紧了呢,那这会子的僵持,就是她捏住了他的七寸去不是?

他笑够了,这才缓缓道,“……当年我刚进门儿,自是要亲自侍奉在孝淑皇后额娘跟前,那会子我对宫里的事儿也跟一张白纸似的,不懂什么,总归甭管什么啊,她老人家怎么说,我便怎么听着就是了。”

“那日孝淑皇后额娘的身子有些不好,她老人家中间昏迷过去好几回。我喊了太医来,太医们也不敢把话说实,便也只是推脱说,她老人家多年为血虚之症所苦,而血虚之症之人本就因血流不畅而昏迷过去。至于旁的,便不敢说了。”

“倒是孝淑皇后额娘她老人家自己,醒转来依旧清明又坚强,她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孩儿啊,额娘是大限已到了。额娘心下有数儿,你便不用问他们这些胆小如鼠的去了!’”

“额娘说,‘我能活到今日,能亲眼看见绵宁与你成婚,等着你被正式册封为了绵宁的嫡福晋,我的心愿啊,已经了了一半儿了。剩下的一半儿,就是再看着你们诞下孩儿,以及来日绵宁登上大宝去啊!’”

“额娘当日边说边落了泪去,我便劝,说她老人家必定没事儿的,这一切她老人家全都能看见,准准儿的……我当时是想着,额娘毕竟还年轻啊,那一年还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吧,怎么会就忽然就……”

绵宁的眼眶已是红了。

“可是额娘却是笃定地对我说,她等不到了。如今想来,额娘倒是说中了一大半儿:她老人家没能跟咱们一起走到今天;还有,她老人家终究是没能看见咱们生下个孩儿来啊……”

绵宁虽红了眼眶,却也还是冷静的,他不由得眯了眯眼,“额涅便与你说了这些话?这些话又怎了,哪儿对的上你前头所说的去?”

舒舒伸手抚了抚自己被攥得有些不过血而麻木了的手臂去,“阿哥爷急什么呢?阿哥爷好容易回来一趟,咱们夫妻两个也难得有一回这样静夜单独相对的机会去,我恨不得将眼前这一切都拉长,再拉完了。”

“可是阿哥爷却是怎么着?急着想说完话,然后就赶紧走了,是不是?”舒舒笑着伸手一抱绵宁的手臂,“我偏不让呢。阿哥爷就耐下心来,好好儿听我说会儿话吧。”

绵宁目光一寒。

“你知道,我从圆明园回城来,是叫谁陪着我一起回来的么?”

阿哥爷忽然问这样的话,便叫舒舒心下一个翻涌——此时她阿玛已经不在了,阿哥爷能拿住她七寸的,便也唯剩下自己那年少的弟弟了。

她弟弟熙敏,她阿玛身故之时还未成年,而她又在宫中,故此那孩子一切都只仰仗着阿哥爷。就连婚事,都是阿哥爷做主给挑的人——还不是那肃亲王家的十格格么!

想到这儿,舒舒便又想笑了。

瞧瞧,非得是十格格呢。肃亲王明明在十格格上下还有好几个年纪合适的去,可是阿哥爷非挑了那十格格。便什么,都是“十”这个数儿才好,是不是?

还有啊,便是她兄弟熙敏这一桩婚事,还不是被阿哥爷拿来做了买卖去……

她用力地深吸一口气,仰头凝着绵宁,“是熙敏陪着阿哥爷一块儿回城的么?”

绵宁淡淡地点头,“没错儿。他是你弟弟,我自上哪儿都带着他。他是个听话的好孩子。”绵宁说到这儿,特特盯了舒舒一眼,“他的性子,倒跟你不一样儿。”

舒舒还是止不住地笑了一声儿。

绵宁又道,“只要这孩子继续听话,乖巧懂事,那便看在他是你兄弟的份儿上,我自后也必定亲手栽培他去。便是你们家只得一个子爵,没能承袭上一等果毅公去,可来日,我必定给你家挣来一个公爵就是。”

舒舒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在动摇了,底气要散。

可是她还是勉力地笑着,抱紧了绵宁的手臂去,“……多谢阿哥爷。既然有阿哥爷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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