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晴。

“难道太上皇是要在大高玄殿做道场?”

若不是为了求雨祈请,那在皇家道观里能办的,便也是做道场了。

说到这儿,廿廿倒是想起来当年皇上刚周岁儿的时候,太上皇老爷子就为了这个格外重视的儿子,做了千秋道场。

倒是星楣脑袋快,忽然轻声道,“……莫不是,太上皇与皇上,悄悄儿到大高玄殿给主子你做千秋道场去了?今儿可正巧就是主子您的千秋正日子呢!”

廿廿吓了一跳,赶紧拍星楣嘴巴子好几巴掌,“呸呸呸,瞧你,又胡说去!”

太上皇老爷子是给皇上周岁儿的时候就做过千秋道场——可是,那毕竟是太上皇老爷子极为重视的十五皇子啊!

虽说宫里也能给内廷主位做千秋道场,可那都是给皇太后、皇后办的……比如雍正爷给孝敬宪皇后就办过千秋道场。

可是,廿廿却是贵妃啊。

又或者说,退一万步讲,初封贵妃因身份贵重,也可以做千秋道场的话——也没有太上皇和皇上两位主子去给行礼的道理啊!

这么一想,廿廿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惊得坐不住,赶紧站起身来,一圈一圈儿地走。

星桂也听出眉目来了,含笑道,“若这大高玄殿的事儿还闹不清楚的话,那接下来太上皇和皇上要去的地方是寿皇殿……那奴才心下啊,可当真有些明白了。”

寿皇殿是供奉历代先皇圣容、历代皇后御容之地,便不似太庙、奉先殿那般正式的祭祀之地,可也是一个可以奉告祖先的地方。

大清以孝治天下,太上皇与皇上去寿皇殿行礼实在是没什么特别,特别就特别在那么巧正好在廿廿生辰这一天。

廿廿压抑着心跳,只道,“……我忖着,太上皇和皇上怕是去奉告祖先,二阿哥要成婚的事儿吧。这是天家添丁进口、绵延子孙的大事,自当如此。”

星桂和星楣对视一眼,都笑道,“那干嘛非在主子生辰这天去啊?”

廿廿无奈,这心反倒也慢慢儿地放缓了下来。

不管是什么,她静静等着就是;不管是什么,难道她没本事扛起来么?

这天下任何的位置,原本就都是有德者居之;而无德之人,自有天收。

.

十月二十二日,二阿哥绵宁初定礼当日。

初定礼,便是纳采礼,皇子要亲自赴福晋母家,赐宴。

皇子临行之前,要先到皇帝、皇后、贵妃宫里行礼。

廿廿便早早儿地起身,梳洗更衣。

四喜从外头进来禀告,“……皇上今儿终于开恩,特准二阿哥赴皇后宫跪安。”

廿廿静静抬眸。

“……只是,只准在殿外跪安,说是怕传了病气。”

廿廿收回目光来,静静点了点头,“终究是本生母子,又是贵为中宫,自是应该。”

廿廿想了想,“预备笔墨。”

星桂赶忙儿给预备过来,廿廿坐下来,又打开了当年太上皇赏的那仿澄心堂的纸,略一思忖,便下笔疾书。

星桂看一眼,忍不住低低惊呼,“主子……”

但见廿廿所写的,竟是奏请由颖妃娘娘来宴请舒舒母家福晋们。原本,皇上说,要在贵妃宫里办。

廿廿轻轻摇头,“我便是勉力办了,二阿哥心下必定更生隔膜。我与他情分再深,终究不是他本生额娘。皇上的心意我自都明白,只是,我不急于这一时、一事。”

廿廿自不直接说绵宁怎么着,也不提皇后,她只说因舒舒也是她母家同族,若由她来宴请舒舒母家,会令前朝后宫侧目,引起外戚之议。

便是皇后病沉,不能宴客,幸好有颖妃娘娘等一众乾清宫主位在,自当由乾清宫主位们主持后宫之宴。

一个月之后,十一月二十四日,绵宁成婚礼。

奉迎之时,先行册封礼,册封舒舒为皇二子绵宁嫡福晋。

迎入宫来,如阿哥所,一对新人先行合卺礼。

合卺礼之后,两人赴太上皇、皇帝、贵妃宫行礼。

廿廿在自己宫里等着一对新人来,不知怎地,倒是有些回想起当日皇上问她的话来——舒舒有事并不先禀告她,而是想由十七福晋转告。

上月初定礼次日,舒舒家的请安折子递进来,也是只递了给皇后的。

虽说这从规矩来说,没错,因为她是贵妃,不可接这样的请安折子;可是她终究与舒舒是一家人,便是请安折子里特地提一句“请贵妃主子的安”,也并无不妥。

——终究,都是那十六房的一家子贵胄吧?她啊,在国是初封贵妃;可是在自己母族家,终究还是那最提不起来的破落户儿六房家的穷酸丫头,是么?

终于,外头四喜亲自来回,说二阿哥和二阿哥福晋已经从皇上那边儿行完礼,正往这边儿来,请贵妃预备着些儿。

廿廿收起心绪,含笑点头,“我已预备好了。”

该来的已来了,甭管是什么,她都预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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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宁在先,舒舒在后,两人进了贵妃宫,踏上月台。

宫殿监早已备好了拜垫,铺在了门外月台之上。

廿廿出明间,叫殿门大开,廿廿升明间正中宝座。

大清贵妃,仪态万方。

她眯眼望向门外。

殿阁都是坐北朝南,门外月台是南边儿,她这么看过去,阳光刺眼。

这一对年轻的夫妇逆光而立,只能见身形轮廓,倒影绰绰有些看不清两人面上神情。

十六房的格格终究都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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