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刘佳氏也是同样的一愣,与廿廿方才对她的愣怔,其实是一样的。

稍后刘佳氏离:“格格……方才你怎么那么对她说话啊?”

廿廿退回到棕毯上,手中捻着数珠。

“现在你们也该多少看明白了,那内院里的人多、心乱、水深。与她们比起来,咱们是新来的,一没有根基,二也不明这阿哥所里十年的故事。”

“不过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人多的地方心便难齐,便能找见缝隙去。”

星桂缓缓点头,“格格的意思是,先找到咱们能相信的人?”

廿廿点头,“方才你听见了,倒是她先与我直言不讳……我倒喜欢这样的。”

“与这样的人说话,便得用诚心换诚心,她既然愿意主动剖白于我,我自然也得以坦诚回报。”

星桂想了想,却还是道,“可是……那位却是阿哥所里的老人儿啊,总该会跟其他老人儿一条心才是。格格与她年岁相差这样大,她肯当真与格格开诚布公么?”

“况且……格格之前没听见么,内院的人都管她叫庶福晋。庶福晋虽说还是侍妾,可是终究与侧福晋一步之遥。”

廿廿笑了,“我想说的也是这个。去年我出宫回家的时候儿,还没听说这阿哥所里有什么庶福晋;结果几个月后我回来,所儿里已经多了两位庶福晋……”

“你们也说了,庶福晋与侧福晋就是一步之遥。冷不丁多出来的庶福晋,用意便是明摆着的。”

廿廿拍拍星桂的手,“不过不管别人,刘佳氏得了庶福晋去,是她应得的。凭她最早伺候阿哥爷的资历,凭她诞育大阿哥和三格格的功劳,若她不晋庶福晋,别人就更没有资格了。”

“所以她能晋位庶福晋,我倒心悦诚服,没有半点计较去。”

“奴才隐约明白了……”星桂回头看向他坦外,“奴才方才也看明白了,另外一位庶福晋,是那位年轻貌美的侯佳氏。”

廿廿笑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呢。

“星桂,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在想,为何关格格没能晋为庶福晋呢?既然刘佳氏为庶福晋,关佳氏是与她一同最早伺候阿哥爷的人;况且关佳氏也曾为阿哥爷诞育了大格格。”

星桂也是皱眉,“是啊。若说是因为格格比不上阿哥的缘故,可是那侯佳氏诞育的不也只是格格么?”

廿廿按住星桂的手臂,眸光轻转,“……侯佳氏唯一的特别,不是她年轻貌美——终究这内院里的人,谁不曾年轻貌美过呢?她的特别,在于她在恰当的时候儿,遇见了‘狗咬’的事。”

星桂和星楣两个便是到廿廿身边儿来得晚,没赶上当初的事儿,可是进宫前廿廿与她们讲说最多的就是此事,倒叫她们二人对这事儿也是心下都有了数。

“所以格格的意思是……?”

廿廿点头,“两位庶福晋里,有人值得交往,有人却不能不小心防备。”

“奴才懂了。”星桂越发谨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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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子时,廿廿的成婚的第一日便也过完了。

趁着夜色,宫殿监派人将关佳氏的尸首挪了出去,送往宫外的静安庄去了。

十五阿哥亲自带领着,走过之时,目光远远飘向廿廿来。

廿廿静静而立,不便微笑,却也以宁静的眸子相对。

福晋带领众人,送到撷芳殿的琉璃大门口,洒泪而别。

忙了这一天,又熬了这大半宿去,刘佳氏回到自己的屋里也累得不愿动弹了去。

她的官女子星垣和星坞两个小心伺候着,服侍刘佳氏安歇。

星垣一边替刘佳氏通开头发,一边道,“奴才在旁瞧着,这位小侧福晋不愧是从小在宫里长大的,真是个识大体的。”

“大喜的日子却遇见这样的‘顶头丧’,换了旁人必定会不乐意了去。可是她自己亲手摘掉珠翠,换上素服,倒经由这一亮相,就叫整个所儿里的人全都刮目相看了。”

刘佳氏闭着眼也是点头,“今儿她的年岁最小,可是她偏是行事最大方得体的。与她比起来,大侧福晋既不懂事,又小家子气去。”

星垣垂下眼帘,“所以,主子的意思是,咱们倒要与小侧福晋多亲多近?”

刘佳氏轻轻叹了口气,“如今福晋的身子,明摆着。所有皇阿哥里,唯有咱们阿哥爷被皇上亲赐了两位侧福晋去,就都是为将来做预备的。”

“眼见着那大侧福晋怕是没这个福分……我啊,倒是更看好这位小侧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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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阿哥陪着关佳氏的棺椁,赴宫外静安庄去了。

点额亲自陪着廿廿去她的住处——西偏殿的北间。

点额挽着廿廿的手,“……自打汗阿玛将你指给咱们阿哥爷,我便悄悄儿向翊坤宫打听着你平素的喜好。这屋子除了是洞房的布置之外,其余都是按着你平素的喜欢来陈设的。”

廿廿含笑微微一屈膝,“多谢福晋体恤。”

除了漫天漫地的红,这屋子墙上、天棚所用的裱糊的墙纸底色、纹样,墙上悬挂的画屏、陈设的瓷器、烛台等,也全都是廿廿一向喜欢的素净之气。

可是即便素净,用料却都是考究的,便是看着最淡雅的那一幅兰草图案的插屏,兰草叶儿也都是水头极好的碧玉镶嵌而成的,盈盈欲滴,翠色灵动。

福晋是用了心的,廿廿心下并非不懂。

点额轻轻捏了捏廿廿的手,“其实我与你一样,当年刚嫁进宫来的时候儿,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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