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在座位上端的是一副冰块脸,实则心里暗自焦急,看着自家儿子被打成那个狗样,她不禁心疼,还生气。
她养出来的儿子就这么辣鸡吗?亏他还占着个日天日地的反派名头。
“嗯,随你。”
14138突然搭腔,路星还给它一个八颗牙齿的标准假笑。
比武台上看似是宫锦单方面碾压邬瑜,但只有当事人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邬瑜的一身宗服已经被惊云鞭打的破破烂烂,还不断有血渗出来浸透了周围的衣衫,他整个人看起来惨兮兮的,好几次都快要被宫锦逼得跳下比武台。
反观宫锦,一身宗服半点儿灰尘都未沾上,看起来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身上好几处穴位都在疼,现在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台下的弟子倒是有看不过去的,直言宫锦公报私仇,怎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师兄,丝毫不顾同袍情谊,将邬瑜打的如此凄惨。
宫锦一口血堵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甚是难受。
他好难啊,他才是最痛苦的那一个好吗?
邬瑜就是个黑心肝的骗子,他甩出去的惊云鞭有哪一次真真切切落在他身上了?难道你们没看见这厮还偷偷对他露出挑衅的笑容了吗?
宫锦一个不留神,已经走到了比武台的边缘,脚腕一痛,人一下子向后倒去。
摔在地上之前,宫锦清清楚楚看到他脚腕处有一片竹叶陨落在他的惊云鞭下,连个灰都没留下。
宫锦哭辽,是真真切切掉下了金豆豆,他浑身都疼,不仅输了比赛,还落下个苛待同门师兄的罪名,他好难啊。
不过是想出口气,简单挑衅一下,邬瑜太坏了!他想回宫家。
这神反转让一干弟子目瞪口呆,直到宣布邬瑜胜出时他们才回过神来,宫锦把人打的那么惨,最后自己摔下比武台输了比赛反倒还哭了,真是羞死人了。
他们虽然都是半大的少年,但输了比赛也不会哭鼻子,宫锦可真娇气,大小姐,略略略。
不知道自己多了个外号的宫锦鼓着包子脸,脸上还挂着未风干的泪痕,站在原地见证了邬瑜的瞬间变脸。
比赛刚一结束,邬瑜对他还是一副轻蔑挑衅的欠揍模样,察觉到姜三师叔的靠近,那厮瞬间变得脸色苍白,眉头紧皱,脸上带着难掩的痛苦,柔柔弱弱地软了身子精准地落入姜三师叔的怀里。
宫大小姐震惊得连泪都忘记流了,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路星并没有注意到宫锦的表情,她现在满眼都是自家儿子触目惊心的伤口,怎么抱都怕把人弄疼了。
“师傅,疼......”
怀里的人脸色苍白,猫一样的嘤咛听了让人揪心。
路星立刻抱着邬瑜回了竹骨峰,什么劳什子比试都被她抛在了脑后。
她从小到大唯一养活的生物就是自家倒霉弟弟,现在好不容易又有了饲养的机会,她可不能白当这个饲养员,把好好的反派给养死了。
趴在路星怀里的邬瑜嘴角勾着诱人的笑,他说过的,摧毁。
急急忙忙回到竹骨峰给邬瑜检查完伤势的路星松了一口气,这些伤口看起来唬人,造成的伤害却并不严重,调息修养一日也便全好了。
路星走到药柜旁,把灵药归置好,一边分神感慨一句,“看来你宫师弟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到底是顾念着同袍情谊,不过是唬着人玩罢了。”
半躺在床上的邬瑜听见这话,眉心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是他大意了,该受上几鞭惊云鞭才是。
等到路星转过头来,邬瑜又恢复了那副怯懦受惊的小可怜模样。
路星眉目柔和几分,看着邬瑜一副受惊小白兔的模样,内心有些担忧这孩子之后能不能承受的住抽骨之痛,不然她先着手研究些麻药,以备不时之需。
思绪拐了个弯,路星再次把注意力放在邬瑜身上,“明日便先休息一日,身体重要。”
邬瑜点点头,那模样让路星莫名联系到弱不禁风的小白花,她被自己的恶趣味惊了一身鸡皮疙瘩。
今日宗门大比过后,天之骄子的宫锦可谓是丢尽了颜面。
但此刻的宫锦却并不在意自己丢脸的事情,他更在意天下无敌好的姜三师叔会被黑心肝的邬瑜蒙骗。
作为姜三师叔的师侄以及忠实拥护者,宫锦决不允许厚颜无耻的邬瑜欺骗人美心善的姜三师叔,他一定要揭穿邬瑜的真面目!
宫大小姐自出生以来没干过偷鸡摸狗爬墙头的事情,今天为了姜三师叔的安危,他不顾身上的疼痛,决心夜探竹骨峰,找到姜师叔,戳穿乌贼真面目。
大小姐计划得十分周全,一路躲过巡逻的弟子,成功潜入竹骨峰,只不过还没见到路星的面,先被邬瑜逮住了。
坐在墙头上的宫锦掩耳盗铃般围了个黑面巾,和站在墙下淡然望着他的邬瑜隔空对视。
邬瑜的眼神很平静,宛若在看一滩死物,让宫锦没由来心颤了一下,白日里被邬瑜戳过的穴位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对危险感知敏锐的宫锦求生欲爆棚,率先开口,“邬......大侠,我就是上来凉快凉快,没想偷东西。哈哈哈,都是误会,误会,小弟先走了。”
差点儿喊出邬瑜名字的宫锦还没来得及给自己自认为完美的解释和伪装点个赞,就听见站在墙头下的邬瑜冷冷地开口道,“宫锦。”
宫大小姐突然间就怂了,来之前的满腔热血漏得一滴也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