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浅末的眼中眯出几分危险的气息,司碧立刻反应过来,应声后转身就走。
等她离开孤浅末才抬头看向鬼婴,冷声道,“你最好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样,否则我定不会轻易饶你。你可知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而我会有千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你最好是想好了再做决定。”
鬼婴沉默了一阵才问,“那我可否同将军做笔交易?”
“交易?”孤浅末冷笑,“还从没有人敢直接同我说交易这个词,你确定吗?”
“我若说无欲无求,将军必然不肯信的,那我希望让将军知道,我的要求究竟是什么,所以我才肯屈居在将军之下,为将军费心筹谋。”
孤浅末没有说话,神情却表明,“你可以说来听听。”
“我只是想……让一个人复活罢了,”鬼婴脸上浮起个无奈的笑容,“当年我与他在一起时不懂得珍惜,还总是嫌他麻烦,嫌他太吵太闹,千方百计要赶他走,让他离开我。可后来,他替我挡下一剑,救我性命时,我才发现已经离不开他。他死了,我活着也没有什么乐趣。所以我从冥界叛出的真正原因,其实是我一直在用各种方法尝试令他重生,无奈他已经神魂散尽,连半片魂魄都没有留下,我……我不甘心,总有别的办法的,对吗?将军?”
她眼中浮起朦胧的水雾,谈起那段回忆的时候,身躯崩紧,眉目纠结,不像假话。
孤浅末看着她,也不知在想什么,许久才问,“若我确有办法助你将她复活,你可愿助我攻入冥界,血洗死神殿?”
“真的?”鬼婴似乎一震,眼中浮起难以置信又希望满满的光泽问,“将军真的助我让他复活?”
“并不是没有办法,但前提是,我必须得到九颗灵珠的力量。”
天婴没想到一个故事就能引得孤浅末说出真话,原来他也是为了九颗灵珠,那么他与花寻和死神殿的内鬼其实都是同一个目的,只是不知真的得手时,他们又该如何分赃?
但从侧面来看,孤浅末此刻确实因为蝶羽的死和冥界的动荡扰乱了心神,所以会相信她这个故事,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之所以想要将他引入冥界再动手,天婴只是觉得不能祸乱此境的生灵,否则不就违背了她当初和地藏师兄保护凡界众生的初心了吗?
“那好,鬼婴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只求将军……,”天婴话语刚落,门外已经传来司碧的声音,“将军,众将都已聚齐,只等将军过去。”
孤浅末应了一声“好”,起身时忽然屈指在鬼婴的额前一弹,一缕黑气冲进她的识海,迅疾消失不知窜去了哪里。
猝不及防遭受突袭的天婴心中不断骂娘,表面却不得不露出惊诧的神情问,“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你若真心助我,那东西便不会伤你,否则……我会让它在你的识海中自爆,你觉得有多大胜算能够护住元神不裂呢?”孤浅末脸上露出个奸诈、阴险的笑容,侧身绕开他,径直出了营帐。
天婴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发抖,可她也明白孤浅末敢下攻打冥界的决定,自然不会轻信于她这个一直拿不准是敌是友的角色,对她实施别样的控制也很正常。
只是她眼下没有时间去搜寻那道埋伏在识海中的炸弹,只能暂时先放一放,转身跟着孤浅末匆匆去了议事大帐。
帐中早已候着密密麻麻的一群人,所有中小将领都在,连九灵也在。
他赶回来的速度倒很快,想必是担心温小乔的安全才来去匆匆。
天婴跟随鬼将军进帐时,他虽轻轻一眼瞟过,眼中却藏了太多的复杂情绪。她知道他想问自己为何要怂恿鬼军此时攻打冥界?他还想问鬼将军有没有把她怎么样?或者还有更多的问题想问,但她没有时间回答他,也没有机会回答他。
等孤浅末落座上首之后,天婴才立于右侧的末尾处,九灵站在左侧的队伍前面,实在不方便向她投去太多眼色,只能强迫自己收回心神,心中却是一团乱麻,完全不知方向如何。
“将军,人都到齐了。”司碧躬身一颤,孤浅末轻应一声道,“很好。诸位,你们投靠本座也有数十年了吧,这些年本座自问没有亏待你们,无论是修炼资源还是其它东西,都在保障各位能够不断增进修为,扩大实力,而你们投靠我时便已知道,我军的未来并不限于小小的这个世界,而是天地六界,数界众生。”
众人均一愣,会过意后,神情纷纷发生变化,却除了少量几个激动澎湃的之外,几乎都是忧虑和古怪。
也不怪他们胆小,毕竟不是同那些实力差不多的名门正派交手,而是与传说中的天界六界对抗,就凭他们这些人,怎么可能啊?不是白白送死吗?
纵然他们都知道鬼将军的实力异常强大,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啊,难道能护住他们所有人?这不是把他们当成棋子先送去战场垫底吗?
看出众人的神情,孤浅末声音微冷道,“怎么?你们害怕了?后悔了?不过是区区一个冥界,又不是所有鬼灵都能修道,他们与这里并无区别,鬼城中的大多数都是普通鬼灵,只有死神殿里的鬼灵才是得道之人,你们怕什么?”
众人都低下头不敢吭声,只有韩耀高喊,“属下誓死拥护将军,无论将军做什么决定,属下必定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这番慷慨之言立刻激起众将心中的反感,无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