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刚刚笼罩大地,九灵便奉命护送蝶羽回“玉灵谷”,看着她一步三回首的模样,终究忍不住催促,“蝶羽,快走吧,再不回去你师父定要重罚你的。”
闻言,蝶羽神情忧伤,不情不愿的跟上他的脚步,许久才低低的问,“我们这一别,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为什么这么说?”九灵一边同她并肩驭剑而飞,一边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他……他今日说的那些话,似乎像是决别,我……我……。”
九灵蹙了蹙眉,刚刚突然被鬼将军召去,命他亲自护送蝶羽返回“玉灵谷”时,他心中便有股不妙的预感,如今听到蝶羽这般说,倒像是鬼将军又有什么别的安排,难道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想起仍在闭关未出的温小乔,他强行忍住掉头回去的冲动,按捺性子笑道,“你想多了吧,毕竟仙门百家已经联手,大概过几日便要攻过来了,将军与你诀别,也只是怕你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罢了。”
“我知道,我知道他对我很好,可是……,”蝶羽咬了咬唇,清风扑面,她一边稳定心神控制脚下的宝剑平稳飞行一边犹豫纠结道,“我……我回去定会劝师父师伯他们不要攻打你们,你们并没有害人,还守护着此地的安定和平,他们不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并未害人?还守护着此地的安定和平?九灵凉凉的瞟她一眼,此刻方明白这丫头不是装模作样,而是真的傻到极点。
看来鬼将军对她说的话,她从未怀疑过,便是自己出去调查一番,也该知道事情的真相往往是惨不忍睹的,这丫头还真是为爱痴狂,也不知人鬼殊途,就算她与鬼将军一起,将来也不会善终。
思及此处,九灵忍不住想要提醒的话,忽然在眼角掠到她手腕上佩戴的水晶手链时立刻吞咽回去。
脑海里闪过某日他去朱雀部讨一件趁手兵器时,木静手里似乎就拿着这样一串手链。
他临出帐时,似乎听到她在与婢女说,“将这手链送给蝶羽吧,里面有一颗水晶石中被我安置了玄光镜,以防这丫头出卖将军,泄露我军的机密。”
见他不说话,蝶羽咬着唇又问,“碎玉哥哥,你觉得,如果我们玉灵谷真的也参与了这次的讨伐大军,孤大哥他……他会不会真的痛下杀手?”
九灵看她一眼,目光移回前方黑沉沉的山间,淡淡道,“我并非将军,自不知将军的做法,但你与将军相处甚久,应当晓得将军的性情,何需问我?”
突然被他冷言冷语,蝶羽再傻也知道不能再问,只好专心驭剑,心中却如一团乱麻。
她何尝不知正邪不两立,从前为了见孤浅末一面,也不知受了多少的惩罚,可情之一物,相思如骨,痛入骨髓,她情窦初开又是少女心性,难以克制,故而总是犯诫,已令“玉灵谷”上上下下蒙受此辱,若非师父一力护短,早就被赶出师门了。
这次中秋盛宴,她潜逃出谷,自知回去免不了又要重罚,可她如今委身于孤浅末,怎么也想尽力一搏,希望师门能够成全,即便被逐出师门也在所不惜,也算是有个交待了。
如此想着,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专心驭剑,再不做它虑。
反而九灵心急如焚,虽不知鬼将军为何指他护送,但想与温小乔脱不了关系,这恐怕是调虎离山,偏偏蝶羽手中又有木静的玄光镜监视,他根本没有办法半路逃脱,只能加快速度朝“玉灵谷”的方向疾行,希望能够等到他回来!
鬼军帐中,此刻一片寂静,夜色深寂,海风扑面,守军的将士无不困倦难耐,险些昏昏入睡。
便在此时,一道白影如同闪电般划过白虎部的军营,半睡半醒的将军察觉不对立刻睁眼,四周却空无一物,以为自己只是做梦,便又打起了盹。
刚刚穿越白虎部的营帐,即将到达温小乔闭关的中军大帐时,天衍忽然听到右侧边有道极微弱的风声,迅疾穿空,直冲中军大帐周围布下的结界。
他微微蹙眉,挥袖一拦,将那物事转入手中,旋即侧身避到帐后,低头一瞧,却是一枚火弹,弹中暗夹符咒,若是冲破结界冲入帐内,必定当场爆炸,火力十足。
幸亏他半途拦下,未让火弹落地,否则帐中之人必定炸成粉末,心中不由后怕。
蓦然,他耳边传来极微弱的唤声,“天衍师兄。”
听声辨人,天衍立刻认出竟是失踪多日的无涯,神情一呆,立刻转身化成轻烟窜入附近的一座不太起眼的小帐之内。
帐中没有点灯,一片黑暗里,无涯沉声道,“天衍师兄,你怎么来了?”
借着夜光,天衍依稀分辨出面前的黑影确是无涯,只是身形相貌都被遮掩,若非声音相似,还真是认不出来。
“我来找小乔商议一件事情,却正好拦下了这个。”天衍伸手将火弹递于他瞧,无涯神色大变道,“岂有此理,何人竟趁着小乔闭关突破的功夫行此诡计,卑鄙之极!”
天衍四下看了看,确定这只是间置放杂物的营帐,并无它物后,俯耳问道,“小乔可是在中军帐内闭关?”
“自然不会,否则这些人岂不是要个个暗算于她,”无涯的话令天衍松了口气,又问,“那她在哪儿?”
“我也不知,她临走前只交待我藏于此处,怕是早就猜到会有人对她不利,方才听说连青龙护法也被支走,我便想到是有人要动手了。”
“青龙护法?”天衍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