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不能一直存在,那样会让人丢失生活的意义。
刘拓忘记了这是从哪里看到过的一句话,不过他觉得这是对的。
正是因为有了悲伤,我们才迫切的需要欢乐。
而在这欢乐场中又夹杂着不为人知的酸楚,令人乍然间惋惜。
出了府门的刘拓感受着新一日的气息,大汉朝子民依旧需要过活,需要吃饱喝足,需要养家糊口。
这是数千年来老祖宗留下来的习俗,也是生理需要。
沿街叫卖之声起起伏伏,声音中刘拓听出的是生存。
不知何时,生存成了每一个人最大的问题,活着大抵很容易,可要好好活着就难比登天,可每一个人又都想要好好活着,活出个样子来。
这其中或许有人在感伤昨日皇帝的老去,但更多地却是在继续奋力生活。
长安城长街上的兵卒依旧不少,在来回巡视,哪里有人起乱就镇压哪里,长安城从未如此安宁过。
刘拓带着千江刘二刘三他们来到了皇宫前。
“你们若无事就先回去吧,今日我可能会出来的很晚。”刘拓对着三人说道。
千江站出,“主人放心,我等三人在此恭候主人。”
刘拓没有再说些什么,径直走进了皇宫。
黄操一早就赶往长安城,进了长安城的他第一时间找到刘拓府上,可最终还是迟了一步。
“今日新皇登基。”
这句话就让黄操顿时如打五雷轰,不过也好,起码自己知道了刘拓等府上这些人都好好的,这便好。
“来,给我口水喝。”
一早就起床赶路的黄操现在终于感觉到了口渴。
刘大端来一碗凉白开。
进了皇宫的刘拓看到了许多熟人,不过他没有上前去打招呼攀谈,而是找了一个阴凉的墙角坐下歇息。
有巡视的宫卫军看到墙角中的刘拓,兴许是没有见过这般的贵人官员,许多人都惊诧地瞄过来,不过旋即又走过。
对此,刘拓倒也不在意,今日的自己不是主角,只是一个旁观者,见证历史中的某一刻。
纷纷扰扰,皆在耳畔。
刘拓看着有些官员因天气缘由热的直扇手掌,可带来的却是更加燥热。
今日老天爷倒也给足了面子,天气晴朗,是一个好天气。
相信宫中早就做好了准备,而他们这些人,就是跟着走一遍过场罢了。
礼仪方面刘拓倒不担忧,听从礼仪官的指挥便是。
多日未见,不知刘弗陵成了一个什么样子。
坐在墙角中的刘拓很想看看现如今的刘弗陵,是长高了还是又胖了?
随着日头的升高,应该很快就能看见了吧。
不过,当再次见面的时候,他们兴许都想不到,身份的巨大转变。
刘弗陵,成了大汉朝的皇帝,刘拓,则是……
“刘朗将。”
刘拓忽闻一声叫喊,抬头看去,却是一个老熟人。
“许广汉。”
许广汉走到刘拓面前,早在先帝时候,许广汉就被任命侍中仆射,替代了谋逆的马何罗一职,只是,这个职位一直让许广汉胆胆颤颤。
没办法,谁让前任将这个位置做到了最高处呢。
于是,许广汉就低下头颅做人,恨不得将整个身子头埋进洞缝之中。
所幸的是,没有人来找他的麻烦,他也喜欢被人遗忘。
可是,这一遗忘就是一个年轮,就是一代帝王的老去。
今日,将会有产生一个新生的大汉朝皇帝,而身为侍中仆射的许广汉再也不能闲着了,该他打理的事情必须要勤快些。
不然,今日许广汉在这里也碰不着刘拓了。
刘拓感叹许广汉的际遇,在他这里阐释了一句话:失之东隅,得之桑榆。
甘泉宫之变,自己改变了他的命运,让他免为寺人,却阴差阳错让他成了侍中仆射。
“刘朗将,新皇登基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许广汉对着刘拓提醒道。
刘拓点点头,“嗯,不过这里比较凉快些。”
许广汉看了看那些热的满脸大汗之人,苦笑,“刘朗将,小心御史弹劾。”
刘拓砸吧砸吧嘴,“有本事就去吧。”
对于这些无关痛痒的弹劾奏折,刘拓鄙夷。
许广汉摇头,刘拓此人果真犹如传闻那般,生**荡。
殊不知,浪荡之人难堪大任。
可是,许广汉不知的是,刘拓从来就没想过担当什么大任。
许广汉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这等时候,他可不敢如同刘拓一般触动虎须。
咚咚咚。
一通鼓点响了起来,刘拓起身拍打一下衣裳,开始了。
………………………………
刘弗陵被换上了一身帝装,头戴帝冠。
此刻的他想起了一句话: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这顶帝冠的重量确实很重,让刘弗陵有些不舒服,可却不能摘下。
周遭都是人,都是围着自己转悠的宫人,他们心中一定在想:看,这就是我们的新皇陛下。
在皇帝刘彻的尸骨未寒之前,他们只能这般区别老去的皇帝和即将登基为帝的皇帝。
慢慢,老皇将不会再有,新皇也将不会再有,有的只是皇帝。
这些,刘弗陵都清楚明白。
张贺看着梳洗装扮好的刘弗陵这才舒口气,今日,但愿一切顺利。
刘德早早地便等在东宫宫外,他仰头望着这座宫殿,以后,这里将会有新的主人,不过不再会是刘弗陵了。
看到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