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铭泽是许萦舅舅的儿子,她表哥,比她大三岁,从许萦记事起,两人打打闹闹就没消停过。

盛大少爷毕生爱好吃喝玩乐撩妹,包括她这个表妹。活脱脱个一表人才的衣冠qín_shòu。

许萦本来不想睬他,把面前的资料翻开看了两页,心底突生一股焦躁,捞起手机给他拨了个电话。

“哟,许大总裁终于得空理我了?”那边笑得花枝乱颤。

许萦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别磨叽,有事说事。”

“行行行,我就是想问问你,我那笔钱什么时候给我?”盛铭泽道,“亲兄妹也得明算账是吧?而且我最近手头有点……”

“是该找你算算账。”许萦凉飕飕地一撇唇,“大哥,你不会给我找错人了吧?”

“喂,你摸着良心想想啊大姐,你觉得有可能吗?”盛铭泽无语了,“这世上同名同姓的有,长得像的也有,既同名同姓又长得一模一样的,是他妈的演狗血剧啊?”

许萦自然知道他说得有道理。

如此契合,人找错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谢临洲否认的表情不像是假的。

那个男人虽然态度冷硬,但那双眼睛是她见过当中鲜有的干净澄澈,况且一身的刻板严谨,气质和女人都搭不上边。

手里的签字笔又一次转掉在桌上,她烦躁地用指甲抠桌角,“钱一会儿打给你,挂了。”

许萦把手机扔进抽屉,重新翻开文件夹,望着冗长的文段和表格里复杂的数据,用力揉着太阳穴。

她才从父亲手里接任没多久,新官上任,年纪又轻,有些自视甚高的元老当她是个好拿捏的千金大小姐,敢在会议上对她指手画脚不客气,做个策划也拖拖拉拉的。手上这份文件本该上周五的这个时候,就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再加上儿子南南的病,可真是让人不得安宁。

下了班,许萦照常去医院。母亲盛玉芳已经早到了,正在喂南南吃饭。

原本活泼机灵的小男孩被病痛折磨得双目无神,面色苍白,许萦看着十分难受。

骨髓库暂时没找到匹配的供体,原本指望孩子的亲生父亲,但如今看来希望渺茫。

盛玉芳送完饭回了家,许萦在这儿陪夜。南南现在特别容易犯困,七点多就开始缠着她讲故事。

“妈妈今天可以换个故事吗?我不想听格林童话了。”

“好啊,今天讲阿狸好不好?”

“阿狸是谁呀?”

“一只红色的小狐狸。”

“哦。”南南自己掖紧了被子。

许萦单手支颐坐在床边,翻着画本,开始低声温柔地念:“诸神的黄昏,整个天空都是玫瑰红色的……”

*

谢临洲刚到中心医院,就接到朋友的电话,那边语气着急忙慌的:“你来了没?”

“马上,在门口了。”谢临洲加快脚步跑进大厅。

“我这会儿走不开,你自己上来拿。”那人道,“我在住院部。”

谢临洲挂了电话,轻车熟路地从两栋楼中间的长廊穿过去。

他是来拿体检报告的。本来打算让朋友晚上给他捎带一下,结果朋友临时要值夜班,回不去了。报告明天就得交给公司,他只好亲自跑一趟。

在四楼的医生办公室拿完报告,谢临洲不紧不慢地往电梯口走,经过一间病房的时候,里面传来的女声低缓轻柔,音色有点熟悉——

“……所以你还会那样微笑吗?我只能站在这里,对流淌着年月的冬天说:若有一天。若能相见。”

他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从半开的门里看进去。

女人穿着柔软的米色雪纺衬衫,一边对着画本念故事,一边给床上的孩子掖被角。

那晚她给他的印象美丽却强势,甚至莫名其妙胡搅蛮缠,此刻却温柔得如同春风拂面。除了一模一样的脸和声音,跟那晚判若两人。

微卷的栗色斜刘海垂下来挡住脸颊,被她白玉般无暇的手指拂上去,塞在耳后,露出耳垂上的亮闪闪的星星耳钉。

眼睛仿佛被那点星光刺到,他不自觉眯了眯。

“……在很多年后的这个冬天,在人生的这个十字路口,在彼此温暖的目光里,邂逅了今天的你,重逢了昨天的......我。”

许萦顿了顿,因为同样注意到门外的男人。

她垂眸看了一眼已经睡熟的男孩,才起身朝病房外走去。

“你的孩子?”男人神色和语气都很淡。

许萦出来时眼底是亮的,男人话音落下的那一瞬,希冀的光芒就灭掉了,面无表情地扯了一下唇角:“嗯。”

该说的话她都说了,该求的也求了,连派出所都去过了。如今她愿意认命。

谢临洲是谢临洲,却不一定是南南的父亲,这其中或许出了什么问题。

许萦很快调整过来情绪,漫不经心地抬头:“谢先生有事吗?”

这话问得男人一怔。

一个简单的答案,他思索了数秒才开口:“路过。”

许萦扯了扯唇,表情并不意外,缓缓从钱包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面前的男人,“这是您的吧。”

谢临洲伸出手,低下头,猝不及防地愣住。

“物归原主。”许萦不等他回话就松了手,转身走进病房。

谢临洲还拿着那张陈旧泛黄的两寸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留着清爽的板寸头,穿一身t恤长裤,眉眼与他一模一样。

他嘴唇微颤,满眼的不可思议:“怎么会……”

等他抬头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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