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静宜的父母是收到自己女儿的来信之后才急着赶过来的,而冉修辰的父母却是从旁人口中听说的这件事。
一开始听到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误传的谣言,可人家都说得有鼻有眼的,所有人都在议论,根本不像是假的,再想想当初他们去京城的时候,确实觉得自己儿子对他的那个属下有些不同。后来栾静宜是女扮男装的这件事在大顺传开了,他们也没往深处去想,只担心着自己儿子别被连累其中就行了。
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儿子跟他们之前见过的那个‘程翌’已经成亲了!
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本也不期望修辰能听他们的,所以在婚事上,他们从来都是帮着张罗,却都是让修辰自己做决定。但连跟家里人说一声都没有,就成了亲,还不止是定亲而已,这就有些太过分了吧。
所以,冉家人到了京城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质问冉修辰,为何连成亲这样大的事情,都不跟他们商量一下,就算不商量,哪怕是告知一声都行啊。竟然还让他们从别人的议论中得知。
冉修辰也不想跟他们拉扯这件事,只简单地说是当时情势所迫。
冉老爷他们虽然心有不满,但事情已然如此了,还能怎么办?而且冉修辰的脾气他们都知道,本来就跟他们有隔阂,若是一直拉扯这件事,将关系闹得更僵了,只怕不让他们插手婚礼的事情,他也是做得出来的。
好歹是冉家的唯一的孙子,这婚礼说什么也得他们冉家出面来办,而且要办得风风光光的。
这次冉家几乎全家人都来了京城,包括自冉修辰来京之后,就一直没有再见过的冉夫人,以及他的那几个妹妹们。
冉修辰见了自己父亲的妻子,态度依旧是冷淡得很,跟以前他呆在冉府的那些年没有丝毫的改变。
见了冉修辰之后,冉夫人一脸怒容地回到自己房间,转身对身后跟上来的自己的丈夫抱怨道:“老爷,您自己看看他,他有一天拿我当过他的母亲吗?我这次进京来时为了给他操办婚事的,这上上下下还不都得我来操心?我是为了他的婚事啊,他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跟我说,我这是欠了他的不成?”
冉老爷无奈劝道:“你也知道,修辰向来都是那个脾气的,也不是故意针对你。他对我和父亲母亲不也是一样的吗?”
“既然他是老爷的儿子,那您就该管啊,这样目无尊长的,像什么样子?!我好歹也是他名义上的母亲,我就不图他孝顺我了,难道连个好脸都不能给我吗?”
冉夫人对冉修辰的存在,本来就是介意得很,这二十多年了,也从来都没有放下心结过。一路迢迢地从家乡赶过来给他置办婚礼,还要看他的脸色,冉夫人心中又怨又气,待坐下之后,又是忍不住对自己的丈夫唠叨以前的那些事情。什么瞒着自己在外面有孩子,骗了自己跟他成亲,什么不顾她的感受,将孩子带进府里,还要养在她的名下,等等这些,又是一一扒出来埋怨自己的丈夫。
冉老爷被埋怨得不耐烦了,便是板起脸来道:“你也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委屈,修辰在我们家的那些年,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好好照顾过他吗?有些事情我们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何必非要说出来,让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别以为自己就不知道,当时修辰被接回家中,她心里很是不满意,明里暗里的,没少给修辰脸色看。只是那个时候,自己对这个儿子也是生疏,不知道该怎么相处。只想着好好将他养大,将来继承家业就是了,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道后来这孩子将跟他们全家人都疏离得很。
冉夫人听了他这话,心里更委屈,“老爷这么说,好像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似的。孩子是我在外面生的吗?把他接回家里的时候,有谁问过我的意思吗?什么都不跟我说,也都不问我的意思,接回来就让我养。而且还是个不好相处的,让我怎么跟他亲近?”
这天晚上,冉老爷和冉夫人大吵了一架。第二天冉夫人吃早饭的时候,眼睛还是红的。
冉老夫人见了,心里已经明白了一些。想来儿媳心里还是委屈,不情愿。她便是有些担心,儿媳在修辰的婚礼上不肯尽心。这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就算他跟自己再怎么不亲,这可是他娶妻的大事,万不能马虎。她何尝不想自己亲自来打理,只是这一来,她年纪大了,实在是没有这精力。二来,若是越过儿媳,自己这个做祖母的来为修辰置办婚礼,让外人怎么看,肯定会惹人笑话的。
所以还是免不了要敲打自己儿媳几句,“修辰是我们冉家的独苗,将来是要撑起整个冉家的,这次他成亲,冉家所有的亲朋好友都会邀来,你可要好好帮他办这个婚礼,不然丢人的是我们整个冉家。”
冉夫人知道自己婆婆是在暗示什么,尽管心里不满,但还是点头应了,“是,儿媳知道。”
“聘礼的礼单赶紧拟好了,先让我看看。用不了多久这亲家一家也要到了,听说他们栾家在北於做生意,做得也是不错,聘礼你好好准备,可莫要在亲家面前给修辰丢了面子。”
“是,儿媳记得了。”
不能丢面子,不就是用银子砸吗?所有的东西都用最好的,自然就不会丢面子了。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孙子,自然不会吝惜钱财。可冉夫人心中却很是失落,若是自己有儿子,这一切就都是他的了,奈何自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