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漂泊自逍遥,化外雄城我常在。禅香不予逐臭夫,最香不过秋海棠。生平不识英雄志,乾坤自在一啸间。满天仙佛无义士,唯有人间藏真佛。九天降劫若等闲,万世经轮一伽罗。”这是夜帝乾坤啸回忆起三十年前西戎之行后所写的山歌。
青狮帝顾向山放歌入通天寺。
身材矮瘦,长眉无须,一身明黄僧袍的毘伽罗闻歌长叹,“圣人降世,天下兢从,大乱将生,乾坤兄和老僧一样,都有放不下的业障啊。”上前一把拉住欲行大礼的顾向山,道:“向山老弟不必多礼,一别三十年,你大哥仍是那般喜做狂歌,只是这谬赞却让老僧汗颜愧不敢当,不知我那老友知音,如今是否风采更胜往昔?”
彼此客套着向里走,一直来到八千佛徒耗时五十年才修建起的千丈通天塔。毘伽罗只在每年盛夏时节住到塔顶那一层,平日里却都是住在最底层,他自言,千丈通天浮屠,无一难立半尺,他愿意守在第一层。
禅堂前一幅画,青衣老农手拄锄头,头顶一轮烈日当空,脚下是沃土和青苗。线条浑厚,笔力粗犷有力。乍看寻常,顾向山却越看越觉得禅机无限。画中有小令一首,写道:“四海逐风客,日下一老农。二者孰高下?沃土育青苗。
毘伽罗将画摘下,交予顾向山,道:“当年与乾坤兄盘桓论道,饮风谈月好不快意,你兄长之风采令老僧毕生难忘,这幅画却是十日前凭空想象画就的,向山回转的时候,替老僧带回给乾坤兄。”
顾向山道:“大师兄也有礼物命我交予大师。”说着,从怀中取了丹药一枚。
毘伽罗也不推辞,接在手中仔细看了看才微微变色,道:“这是‘小还天’,乾坤兄这礼似乎重了些。”
夜魔城的还天丹被誉为当时第一奇药,其最珍贵处便是药力能让超品巅峰强者一步入宗师。以乾坤啸之能,准备了五十年的材料也只炼了一枚。而这小还天只比还天丹少了一味最珍稀的赤白仙草,药力之强可以令九品高手一步超品。
炼药不易,纵有材料若无红鸾帝那般熟稔药性火候的手段,这小还天也肯定炼不成。当今天下,最精通炼药手段者莫过于三人,按手法高下排列,分别是红鸾帝,云空寂和镜空月。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请大师万勿推辞。”顾向山接着开门见山道:“大师兄素闻大师坐下有位关门女弟子,久坐通天塔顶修无量观自在法门,如今年满十六岁,为求功德圆满,欲入尘世炼心修行,我二师兄有一独孙,名陈醉,年二十岁,体蕴初成,芝拔毓秀,才思敏捷,堪为良配。”
……
陈醉在院中小寐,忽然从梦中惊醒,一睁眼便看到霍明婵正坐在面前,手中正把玩着那柄残月龙鳞剑。吓的腾的一下坐起,骇然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霍明婵好奇怪的看着陈醉:“干什么一惊一乍的?做恶梦了?”狐疑又道:“按说不能啊,你不是修了大梦心经吗?可以控梦练拳,怎还会做噩梦?”
陈醉心神稍定,道:“还真是做噩梦了,我梦见把赵致娶回来,你与她不和,提着宝剑要杀她,我心里好不着急,便上去阻拦,被你一剑捅在肚子上。”
霍明婵咯咯大笑,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世俗中的醋娘子吗?人寿百岁终老,仙人一梦千年,我欢喜你愿意与你结道侣仙缘,与她人何干?那赵致你早就娶了做老婆,我可曾为这事儿与你计较过?若有一天我不欢喜你了,便自离去是了,一剑捅了你又有什么意思?”
嘻嘻笑着又道:“说个能美死你这臭男人的美事儿给你听,在我们那边常年征战导致女多男少,男人没有讨一个老婆的,就比如我爹爹便有三十八个老婆,大家相互欢喜,便结成道侣,只要不是至亲骨肉便无碍,哪里要那么多的规矩?”
“你爹爹有三十八个老婆?”陈醉眼睛瞪的老大,难以置信的样子。看霍明婵不似在与自己开玩笑,都说一个女人相当于一千只鸭子,想象着三十八个女人同住屋檐下,守着一个男人过日子的情景,不由一阵恶寒:“还真是好大一个三八家族。”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霍明婵道:“我们那边有所谓五大仙国,彼此间谁也不服谁,连年征战下,男丁少的可怜,个个都是宝贝疙瘩,我爹爹娶的还算少呢。”
陈醉惊疑不定的看着她,不敢确定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本着小心无大过的原则,嘿嘿笑道:“我是绝不会像他一样的。”
“算你聪明!”霍明婵轻哼一声,道:“我可不是喜欢吃飞醋,而是入乡随俗,不然你还指不定会招来多少麻烦。”
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子外往生急促的脚步声,边走边说着:“祸事来了!祸事来了!”
这小贼秃虽然年纪不大,却有每逢大事有静气的心里修行。似这般慌慌张张,便是在赵老大面前也不曾有过。
陈醉躺着不动,霍明婵起身问道:“出什么事情了,看把你吓的。”
往生疾步来到陈醉近前,道:“陈大哥,天大的祸事就要掉头上了,你还稳当当躺着呢。”说着,伸手便去拉陈醉起身,又道:“你们不是计划要离开纳兰西京吗?要我说就趁现在吧。”
“你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陈醉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起身道:“两千六百多人,又有这么多物资和黄金,你说走就能走吗?快说,到底什么事儿把你吓成这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