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映雪借力在旁边的墙壁上一跳,便以极为灵动的身法落在了墙角。
与此同时她终于看清楚了动手之人,自己也不禁睁大了眼。
对面皆是一群环佩叮当容貌惊饶红男绿女,尤其是刚刚对自己动手的那人,面目冷淡苍白,却丝毫不掩倾城绝色。
更令她惊讶的是,这人是她的老熟人。
“玉楼春?”
时映雪当然认得她。
她比当年初见的时候乖戾多了,整个人也瘦了太多,看上去竟有了些形销骨立的意思。
时映雪才看到她胸口原本干净的衣襟上沾了一团黑褐色的污渍,想来就是刚才她一口咳出去的最后一点灵酒。
还不等玉楼春话,时映雪便听到周围的弟子窃窃私语起来。
“我的妈呀,他不要命了,竟敢把血吐在玉师姐身上,谁不知道玉师姐有洁癖啊!”
“不敢看了,估计一会儿又是血案现场!”
“真愁人啊,这人可能是灵酒酒坊之中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人,若是师姐直接将她杀了,这下子恐怕要麻烦了。”
“也不一定啊,这位师兄可是金丹境界呢,也还不知道这位师兄是谁家的弟子,师姐应当不是不顾大局之人。”
“谁知道呢。”
各种叽叽喳喳的声音在周围响起,令时映雪意外。
玉楼春如今竟是这个样子的么?
再看玉楼春脸上的神情,果然黑云滚滚,一副要将时映雪扒皮抽筋的模样。
玉楼春的双剑果然出鞘,她往前一步,竟当真是要往时映雪身上攻来的模样。
时映雪眉头一皱,身上的威压便漫了出去,将玉楼春牢牢地压在了原地,她可不愿与玉楼春莫名其妙地就打起来。
她的威压一出,左右的其他弟子便远远地退了开去,竟没有一个愿意护在玉楼春身边的。
时映雪忽然就突兀地想了起来上次自己与探月仙子见面的时候,她不过是多问了一句青龙墨与洛阳锦,便得了几句莫名其妙的回答,难不成那探月仙子竟如此丧心病狂,对洛阳锦和青龙某两个辈下手?
这样想,时映雪竟是觉得愈发可能起来,那三姐妹感情甚好,向来是在一起的,怎么会如今只有玉楼春一个?
更何况玉楼春这般冷淡神情,结合上次探月仙子的话,时映雪恐怕青龙墨与洛阳锦的处境不妙。
时映雪看玉楼春恐怕是没有认出她的模样,但时映雪观其左右,还有这些弟子身上极具代表性的服饰,加上一个冷淡非常的玉楼春,很容易就能认出来这里是合欢神教。
时映雪可记得合欢神教的掌教探月仙子呢,她与她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话可,若是她知道自己在这里,又如同上次一般让她交东西给叶清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恐怕她是拒绝不聊。
看着玉楼春脸上显而易见的愤怒神色,时映雪有些若有所思。
玉楼春如今这个模样显然不是很快活的,她左右甚至连个愿意护在她身边的过命朋友都没有,可见处境之艰难。
思前想后,于是她挑了挑眉,道:“玉师姐,我是特意来寻你的。”
时映雪思前想后,便一步踏到了玉楼春的身边,以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凑到她的身边,手却极快速地将自己云览的弟子玉牌塞进了玉楼春手里。
“啧,竟又是我们师姐的裙下之臣,不知道我们师姐高岭之花,此生最恨这种油嘴滑舌的人么!”
“这可不是谎话不打草稿么,他明明是昏迷在灵酒酒坊之中,如今一醒过来便自己是特意来寻师姐的,简直就是满嘴扯淡!”
“我看他估计要倒大霉了,玉师姐最讨厌这种男人了。”
“你看他那个平平无奇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出类拔萃之人,还想追求我们玉师姐,真是癞蛤蟆想吃鹅肉。”
这群缺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以为站的远了时映雪不敢对他们动手。
若非是在合欢神教的地盘上,时映雪恐怕非常乐意教教这群孩儿什么叫做好好话。
原本玉楼春脸上满是不耐,这种类似于搭讪的话她听了不知多少,尤其她在心动期,许多男修都知道,求上门来结道侣的男修不知凡几,她耳朵都几乎听得要起茧子了。
但这一次玉楼春总觉得心中哪里不对,看着面前这个完全陌生的男修,意识之中竟然泛起了些许奇异的熟悉之福
他是自己的熟人?
玉楼春可以确定自己不论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面前的“时映雪”,但看着时映雪的眼神,她仍然觉得熟悉,甚至越来越觉得熟悉,甚至心中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答案。
所以她极快地在那块弟子玉牌上看了一眼,心中果然泛起了惊涛骇浪。
手中的弟子玉牌货真价实,更何况这些年她也并不是没有见过云览其他弟子,当然能够看出这块弟子玉牌毫无破绽,甚至知道如何读取玉牌的方法。
神识一扫,玉楼春的面前便浮现起一个高挑瘦削的女修,她的轮廓逐渐与自己印象之中的时映雪合在一起。
时映雪!
果然是时映雪!
竟然是时映雪!
她怎么会找到合欢神教来了?
想到数百年前自己三姐妹在极西戈壁之中与时映雪相互帮扶的日子,玉楼春都觉得恍若隔世了——在合欢神教这越陷越深的泥潭之中,玉楼春从最初的挣扎不甘到如今麻木,都快要忘记自己曾经也有那样自由自在的时候了。
如今三姐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