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乍一看乍一听,仿佛是七谨财迷心窍又胆大包天,非要偷我的化华珠,可是你想想,这东西他拿了要做什么?他敢做这种事情,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人,不然这样嚣张?
我们为楚河派做了多少,当年所有人都弃之而去,众多长老只有我一个人留了下来,楚河这狗贼当年说什么会将报答咱们的一片心意,可他是怎么报答的?
阿瑶本就是我的心头肉,她受了重伤,我知道无相丸难求,可是我这样几千年为楚河派炼丹勤勤恳恳,难不成我这些贡献还比不上一颗无相丸?
他但凡是为阿瑶,为了我问一问,帮我找一找,就算是找不到,我也感念楚河派心中记挂我们,可是他怎么做的?
他和我说没有钱,让我再娶一个,再生一个,他以为我是他,见了好看的便收用,真是人面兽心。
楚河派得多穷啊,会和我说没有钱?
你信么?鬼都不信!
没有钱他那貌美如花吃穿用度比我好了数倍的炉鼎是怎么养着的,当我是傻子不成?
最可笑的是,那男弟子竟然说我最喜欢女色,这可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说他不是对我怀恨在心,我可一点儿也不相信。
此回我一说要出手化华珠,当时楚河就来找过我一回,问我能不能便宜一些将化华珠出让给他,说是他老娘中了毒不行了。
我信他个鬼,他老娘尸骨都化成灰了和我扯这种没边没际的淡?当真当我是傻子?
要买也成,他给我开价三百万,我当时便笑了,三百万灵石买化华珠?我给他一千万去给我买三颗剩下有多的不用还我!可真是狮子大开口!
你们觉得楚河是会善罢甘休之人么?
七谨这人看上去就又蠢又笨,却是最最功利,最最好应付利用的,楚河随便许他一点小利,他就能上房揭瓦了。
只是我倒真想看看,他们能用出什么好法子来偷我的化华珠,正好用这个理由,咱们光明正大,彻彻底底地脱开这鬼地方去,好好的宗门,竟垂涎自己长老的化华珠?”
华严长老平常并不是话多之人,这回破天荒说了这么多话,可见是真的气的狠了。
不过这也是个好法子,几个徒弟相视一眼,觉得确实不错。
自己作为华严长老的弟子,常年在门派之中也不甚受人重视,这憋屈了这么多年,师傅终于彻底有了离开的心思,这不失为一件极美之事。
“师傅,只是还有一个疑问,化华珠如今在谁处,在您的手里,是否会有危险,毕竟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处......?”
“化华珠,他一辈子都别想得到。”
华严长老冷笑一声。
他将几个弟子叫到自己身边,几人交头接耳一阵,脸色上便多了些恶劣和揶揄。
“去吧。”华严长老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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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时映雪并不知道这些,她只是按着来的路往外走去,来的时候阵法重重,走的时候却感觉什么也没有。
看来华严长老还真是个深藏不露之人,他继续呆在楚河派,只会埋没了自己。
时映雪本想离去,鼻尖却又飘来了那一丁点儿难闻的气息。
她集中精神再多嗅了两下,发现这气息乃是从自己东侧传来,转过头去看的时候,便见那处原本是一弹琴的石台石鼎。
大约是主人已经很久没有来了,那一处显得有些灰尘。
乍一看确实没有什么,时映雪多看了两眼,便看到那石鼎之中好像有什么在摇动着。
仔细定睛一看,竟从漏烟香的孔洞之中看到一双眼睛一闪而过。
眼睛!
有什么人躲藏在其中?
神识是万万不可动用的,这人身上的境界时映雪看不穿,若用神识,他一定会察觉到。
时映雪心中一跳,这个时候却是最不应该慌张的时候,于是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叹了一声道:“看到这个焚香的鼎炉便想到丹炉,此回想过来求购化华珠,却什么也没有买到,可怜我那胞姐了。”
她这样说着,眼神就移开了,一脸哀怨地走开了。
背后仍然有一股强烈的视线,时映雪知道他已经警觉了。
时映雪甚至感觉有一双手在背后已经张开,假如她再回头多看几眼,这眼神便不是警觉,而是确定,绝对要动手杀她的。
于是她仍旧顶着这眼神,如常一般步伐缓缓地走去了。
这人境界不明,可他身上传来的气息可是危险的——他现在在这里不走,是为了杀自己夺取化华珠,还是为了看看有没有机会能溜进华严长老的洞府之中,伺机偷取化华珠?
还是......因为华严长老辱骂于他,他心中不悦,便躲在此处等一个好时机,进入洞府之中“报仇雪恨”?
无论是哪一种,时映雪都觉得不妙。
华严长老是她欣赏的人,也是她预备交往的人脉之一,时映雪若能帮忙,那再好不过,半年还有好几个月,时映雪尚且有些空闲在外。
但是现在调头,此人必定发现自己,更是会觉得自己身上有化华珠才如此心虚鬼鬼祟祟。
她略加思索,决定还是暂时离开。
离开和进入洞府貌似并非同一个大阵,时映雪觉得自己可以一试,也不一定会和此人碰上。
于是她慢慢离开了,神识虽不敢放出去,却一直紧绷着,生怕背后忽然跳出一个什么玩意儿偷袭自己。
所幸他并未追出来,时映雪踏出最后一重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