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
云鹤掌门又回过头来叮嘱时映雪,还是忍不住低声问自己身边的小童子:“不是一直喊人看着她的孩子,叫她小心养着胎的么,怎么会忽然滑胎了?!”
“传闻是......司先生......”小童子脸色就更差了,估计这话是不好直说出来的。
“你直说就是了!”云鹤皱眉。
“传闻是司先生不想要这个孩子,您也知道司云族当年的渊源的。他们族人本来就子嗣艰难,孕育时间又久,司夫人的脉象原本一直就不稳固,谁知道这回是出了什么岔子,这不是急急忙忙地就来请您了?”
两个小童子都有些慌了,可见是大事。
如果时映雪没有记错的话,所谓的司夫人,应该就是宫听雨吧。
不过宫听雨的这一切难道不是她自己选的吗?
时映雪对她已经没有一丝怜悯。
不论这次是宫听雨当真被司明净落了孩子,还是她心里又有什么了不起的盘算,时映雪都懒怠管。
那是她自己选的路,时映雪已经尝试干涉过了,她既然执意要走这条路,时映雪当然要与她分道扬镳了。
于是她先是跟上了云鹤掌门的步伐安全地走过了贝壳路,之后低眉顺眼毫无波澜地弯腰行礼恭送云鹤,一点儿好奇的心思也没有显露。
云鹤掌门叹了口气,匆匆忙忙地便离开了。
时映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耸了耸肩便离开了。
元浅如今也没有回来,那她们的百年之约应当还有有效的;
加上时映雪确实进阶不久,境界也不是很稳固,想想现在正是七月,可以预备进行小比了。
她要尽可能多地积攒积分,为自己换取那张兰景山听经的玉令。
对于目前的她来说,她的人脉还是太少太少,出了东海自己简直就是举目无亲,一旦出事恐怕连求援的人都没有。
本来当年的合欢三姐妹是一段极佳的善缘,可是自从时映雪当年与婵离开极西戈壁那时起,时映雪就再也联系不到她们了。
时映雪只敢用定点发送只有本人能看的五行信和她们联系,丝毫不敢送去拜帖。
先前在极西戈壁的出口,时映雪和婵与那假的明月阁主闹了极大的矛盾,虽说她脸上有层层幻术易容阻挡容颜,可谁知道有没有那等狡诈精明如非夜一般的人,在这前前后后这么多事之中认出了时映雪这张脸呢?
若是用自己的名义给合欢神教下拜帖,反而可能暴露了三姐妹的处境。
明月阁主这等阴险狡诈之徒,极有可能不来报复时映雪,反而要报复合欢三姐妹,所以时映雪也不敢轻举妄动。
之前的时候时映雪忙着修炼,合欢三姐妹不回复她,她也作罢了,如今却是应当去将这段善缘给拾回来的时候了。
看来等小比结束,等得了空儿,她要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亲自去一趟合欢神教,看看能不能寻到这几位小姐妹。
时映雪很少有无所事事的时候,所以她既然这般想了,便立即付诸行动,预备着往管事处去报名参加今年的小比。
至于君姑姑那边......
这么多年过去了,时映雪也觉得自己实在不必去讨什么不痛快,《丹心三问》自己都还没看完,其他的,能先搁着就搁着吧。
君姑姑那边明摆着对自己并非多么熟络,她也不愿意上赶着去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她从来不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
以前不是她没有,诸如桃柔佩雅等等等之流,她是不敢,也懒怠有脾气;
如今她境界也上来了,在云浪道也有师尊在背后撑腰,她要是还懒怠有脾气,人家还要说她没点儿心气。
时映雪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地扯着唇笑了笑。
也正是她这样分神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个人,将她手里的东西都给撞飞了。
“哎呀!我的药!!!”一个歇斯底里的女声。
时映雪立即回了神,十分歉意地道歉,蹲下身去帮她捡被自己撞了一地的瓷瓶子。
这些应当是装着新炼丹药的瓷瓶,这时候会在这里,兴许是给云鹤掌门炼的。
所幸这些瓷瓶子没有摔碎,时映雪连忙将其一一捡了起来,手中掐了个法诀,将上头的灰给去了去,又伸手把那还跌坐在地上的女修给扶起来。
这是个十分脸生的女修,身上穿着的内门弟子服制,时映雪在其衣袍口上看到一朵鼎炉的纹样,立即反应过来,这位应该是君姑姑最小的那位女弟子,好像叫燕玉儿。
理论上来说这位应该是自己的师姐,该有的礼节也不该废,于是她将瓷瓶子放回到燕玉儿手里端着的盘子上,十分歉意地说道:“玉儿师姐,是我没有看到你,不小心将你给撞了。”
“你给我道歉!”燕玉儿看上去是个丰满的活泼样子,生气起来的时候也格外生动,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样子。
时映雪因君姑姑对自己有心结的缘故也没有怎么了解过她的几个弟子,对燕玉儿的秉性也十分不了解。
道歉便道歉,只是她这颐指气使十分高傲的态度令时映雪觉得有些不适。
不过本来也是自己走路没看人,将其撞了,是自己的错,要个道歉也不是十分大事。
“师姐,抱歉了。”
“你这道歉一点儿也不诚挚!”她气鼓鼓的样子,很是难缠,“重新道歉!”
时映雪眉头一皱,再次打量燕玉儿,见其眼底一片怒火,显然是对自己十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