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非夜听时映说要去,忽然就回过头来,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
时映雪心头猛地一突,竟有了个极为可怕的猜想。
要是非夜和那鬼修本来就有牵连怎么办?
虽说人修和鬼修基本是天生对立的,可是非夜此人却决计不能用常理判断。
那鬼修的进阶速度同样是很快的,时映雪可记得与他一战的时候他才比她稍稍高上一些,等下一次以塔主身份再次见面的时候,这人就已经开光大圆满了。
他和非夜之间是不是有些令人发指的联系?
若是如此,时映雪坚持要去反而不妙。
那鬼修究竟是谁她全然不知道,倘若此人和非夜就是一伙儿的,那她就更不能暴露了——至少当下不能让非夜知道她已经认出了那个熟悉的鬼修,也得让他打消对自己的怀疑。
非夜可不止一次想杀她,时映雪可不知道这个疯子究竟会做出些什么来。
如果这个疯子还有一个更加恐怖的疯子队友,时映雪觉得自己还是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无事发生过为妙。
于是她脸上看上去还是正经无比,和非夜若无其事地对视了一眼之后又看向元浅,口中说道:“鬼修岂非人人喊打?何况我现在这个样子多半是因他才得的,我也想去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记仇也得记住是谁啊。”
说着她示意了一下子自己血糊糊的后背,好像真的只是因为她想去看看那人是谁一般。
“你不许去!你非要去我现在就给师尊发五行信,看师尊怎么说你!”元浅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时映雪一下,又不敢用力。
时映雪只好顺从无奈地摇头:“好吧好吧,不去就是了。那你陪我去休息室上上药吧,可疼死我了。就希望那鬼修别来休息室这里再引出一只猛兽来了,我这身板可吃不消。”
说的仿佛她真的不认识那鬼修,也没有什么执念一样,她自己都要相信了。
不过时映雪知道非夜多半不会相信。
但是时映雪认为以她对他的了解,至少目前他没有把握去确认自己究竟是不是那样想的,毕竟她演给众人的是天衣无缝的。
所以无论真相是什么,时映雪都决定到此收手为止。
就算按最坏情况打算,非夜是真的和那鬼修有说不清楚的关系,她这样说,也不是真的一定要去,非夜也确定不了时映雪究竟知不知道,在这个地方,他决计是不敢贸然动手的。
所以时映雪也不等别人回答,只是挤眉弄眼地看冥三:“我可借你浅浅一用,你放心去吧。”
元浅此刻心里都乱七八糟的,哪里能理会时映雪的揶揄,自己也只是有些担忧地看了冥三一眼,叮嘱他注意安全,便扶着时映雪往回走。
她背上是真的全烂了,刚刚元浅给她披上的衣裳都被血浸透了,雪白的弟子服制上红津津的,颇为吓人。
“常林小友,那咱们走吧。”
冥三见元浅和时映雪的身影消失了,也就喊身边非夜走,非夜笑了一声,两人祭出武器,风一般地往刚刚手帕飞走的方向追去了。
且说他二人很快就追上了丝帕,它往东飞了大约两个岛屿,就直挺挺地往下一掉,冥三和非夜亦是按落武器,随着丝帕落在了一片树林之中。
丝帕落在一个生死不知的男人身边,他身边还正好站着一个扛着长枪的青年,见非夜和冥三来了,痞里痞气地一扬眉吹了下口哨:“哟,你们来晚了。”
“付子辉?怎么又是你?”非夜看到沙陵——不,如今应该改口叫付君了——他看到付君的时候脸色就是一暗。
他和此人的关系十分莫名,反正肯定算不上好。
“我来抢你的功勋风头啊,谁叫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个骚包样子呢?”付君将自己手上的长枪往前一送,就把非夜腰间挂着的玉牌系带给挑断了,掉在地上直接摔成了两半。
“那你说是不是啊冥三少?我此回可是给你家杀了扰乱秩序的鬼修,是不是要也给我送点儿什么好东西?”
付君还是一如既往地自来熟,明明是和冥邵风的第一次见面,语气之中却还是熟稔地不行,好像两人已经认识十万八千年了一样,人更是整个往冥三的身上靠过去,手揽着冥三的肩膀做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冥三少自小受到的教育都是儒雅随和,竟有些应付不来付君这般流氓的行为,眼底已经有些厌恶了,却还是得彬彬有礼地说道:“谢过这位小友,还不知如何称呼?”
他说着就去掰付君搂着他肩膀的手,不料纹丝不动,最后竟得拿出自己的灵气来才能将他的铁手给掰开。
“焚魂宫,付子辉。”
冥三少脑海之中劈过一道惊雷,竟然是付子辉!
付子辉是冲虚真人的大徒弟,乃是焚魂宫第一天才。
不过世人皆知付子辉一千二百年前冲击元婴的时候出了岔子,无奈只好自戕兵解转世,这是他转世又重修回来了?
冥三仔细打量付子辉,见他这具身体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出头,境界竟已经融合六层了,果然称得上焚魂宫第一天才之名。
不过其人实在是不怎么讨人喜欢,冥三只是退了一步,走到一边想去看看那已经死了的黑袍鬼修。
“冥三少,恐怕有诈,这男人并非鬼修,不过一已死的妖物而已。”
非夜却拉住了冥三,摇了摇头,目光锐利地看着付子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那人和我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