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了时映雪这句话,马丁心里这才觉得舒服一点儿了。
之前他被这鬼修劈头盖脸一顿羞辱,心里也是气的够呛,这时候时映雪一声令下,他立即大笑了两声,退了两步,手上就在身后时映雪刚刚躺着的棺木上一砍。
啪!
看上去十分严实的棺材竟然直接炸开了,原本垫在棺材离用于防腐的朱砂等物一下子就炸开到四处。
时映雪和马丁早就躲闪开,只留下一个被时映雪的威压压得动弹不得的鬼修,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炸出来的朱砂扑了一头一脸。
这朱砂可不是普通朱砂,而是用糯米粉混过的朱砂,治治这狂傲的小东西正好。
朱砂一扑到他脸上,他就惨叫起来,捂着自己的脸一声接一声地嚎哭。
朱砂对于寻常人来说是普通东西,到了鬼修这里就不是什么寻常物什了,点点朱砂喷到他脸上,就和散落四处的硫酸一样,烧灼得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焦黑起来。
应该很疼吧。
听着这朱砂嗤嗤腐蚀这鬼修少年皮肤的声音,时映雪嘲讽一笑。
疼?
他再疼千倍万倍,也比不上她那两个凡人丫头无缘无故就被他活活勒死时的痛苦。
修士要和天争,时映雪若是败于此人手下,那是她自己不成,她甘拜下风。
可是草儿芽儿不过是两个普通凡人,她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修士什么是鬼修,活生生地被勒死在恭房这样腥臭难闻的地方,死后灵魂恐怕都不得安生。
这还不够。
时映雪的眼里没有一丝动容,她又转了下手,马丁就看明白了时映雪的意思。
他从自己衣兜里拿出几柄飞刀,唰唰唰地就把几人头顶屋檐上还没有掉下来的几个灯笼都给砍了下来。
这几个灯笼里装着的可不是蜡烛,而是黑狗血。
这几个灯笼全部都是特别定制的,看上去好像是薄薄的一层纸,其实是极韧的羊皮,里头原本应该存在蜡油的地方全部被替换成了黑狗血。
朱砂辟邪,黑狗血更甚。
初时它被吊着高高的,也没亮起来,一点儿也不吸引人注意,任是谁也没注意到这个灯笼。
这也是时映雪给他备下来的一份大礼。
古时神佛以圣物佛法超度孤魂,时映雪做不了神佛,就以这黑狗血来“超度”这可恶至极的鬼修!
几个灯笼都掉在马丁的脚边,马丁手脚麻利地把灯笼剖开,取出里头的黑狗血,走到还在原地苦苦叫喊的鬼修面前,直接给他一兜头浇了下去。
这东西的威力比朱砂更猛。
他刚刚还是嗷嗷叫唤,被几盆黑狗血兜头浇了个透心凉心飞扬,直接就成了鬼哭狼嚎。
他疼得开始抽搐,下意识地想要在地上滚一滚。
然而时映雪的威压牢牢地踏在他身上,他连在地上打滚都做不到,只能在原地面容扭曲地无力哭喊。
他身上甚至漂浮起了一层腥臭的黑雾,和鬼雾有点儿相似,却又不太一样——这是鬼修的修炼之源,鬼气。
鬼气开始逸散,这鬼修已经废了。
时映雪走过去,一双手忽然张开,莹润修长。
“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
苦苦陷于疼痛之中的鬼修已经想不明白时映雪是什么意思了,他只觉得自己这次踢到了不该踢的铁板——可是他又同样不服,时映雪明明能直接杀了他,这样的折磨和痛苦让他心中迸发出极大的恨意。
若是......
若是他能和主人一样强,小小一个时映雪他绝不放在眼里!
时映雪能看出来他扭曲的面容上毫不掩饰的痛苦和憎恶,而眼神之中透露出来的杀意更是彻彻底底。
可惜这小鬼修已经彻底没了机会,他想翻身,时映雪却斩草要除根。
不过这根除尽了之前,时映雪还有几件事情要做。
她十分好脾气地眯了眯眼道:“我的东西,还给我。”
小鬼修抬头看到时映雪的脸,这张精致却毫无温度的脸上有点儿虚假又浅薄的笑容,眼底一片冰凉。
他忽然就觉得浑身一震,心里生出后悔来了。
“给你,你......啊!不要杀我好不好!”小鬼修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颤颤巍巍地放进时映雪的手心。
那个小瓷瓶正是时映雪那天给草儿的腹泻药丸,也正是这瓶药丸,让草儿也送了性命。
时映雪心中不无后悔,当时要是她自己去找芽儿,那草儿这条性命就不必白白牺牲。
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小瓷瓶,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往灵堂走去。
她划开一个火折子,将灵堂被吹熄的蜡烛重新点亮了,正中有个牌位,写的是她的名字映雪。
时映雪叹了口气,将牌位转了过来,露出后面的字来。
这竟是一块双面牌位,正面写的映雪,背后写的却是草儿芽儿。
这两个都是无父无母的弃女,好不容易生到如花一般的年纪,原本可以灿烂绽放,却惨死于魔鬼之手。
是她没有保护好她们。
时映雪将自己手里的瓷瓶轻轻地放在了这牌位之前,鞠躬行了一礼。
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她脸上的哀怒之色更重了。
马丁看出她脸色十分不佳,也不敢说话打扰她,时映雪一步比一步更快地走到鬼修面前,无声地站立了一会儿,忽然就扬起了手。
啪!
极响亮的一个巴掌声。
那鬼修原本就痛地神思涣散,怎么也没有想到时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