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明明走出去一大串儿的侍女,现在庄主一脸迷惑地喊人的时候,外头反而一个人都没了,他喊了好久才进来一个侍女,见庄主还愣愣地站在大厅之中,有些恭敬地问道:“庄主有何吩咐?”
庄主摸了摸头,有些生气地说道:“怎么叫了半晌,你们人都不来?”
侍女福了福身,惶恐地说道:“庄主大人,不是您前些日子说奴婢们太多了,都给遣散了么?如今您屋子里头只有您一个人,屋子外也无人在伺候着,只楼下还有些丫头们在了,都是按着您的吩咐,不好随意打扰您的。”
庄主眉头狠狠一皱,脸上明明有了怒火,还是压着脾气问道:“如今究竟是什么日子了?”
丫头不明白这话问的什么,看着庄主越来越黑的脸色,支支吾吾地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真的不怪她,之前那些机灵的女侍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错儿,被庄主全部打发走了,她和另外几个就是因为老实,木讷寡言不太机灵才被留了下来,平常也不用在庄主身边伺候,只在楼下远远地看一眼就是了,别的什么也不用干,怎么今天庄主又责骂起丫头来了?
“说啊!”庄主只觉得被面前这丫头气的头疼,若不是他没有打骂下人的习惯,这会儿真想给她一下子,叫她机灵一点儿!“今儿什么日子了?”
丫头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地说道:“今儿,今儿是六月中了。”
庄主十分惊讶地“啊”了一声,丫头生怕还要挨骂,连忙补道:“前些日子您与奴婢们说自己的境界松动,想要闭关一二,看看是否能够冲阶到开光,事物也一应交给别的大人们处理了。也并非奴婢们惫懒,实在是不敢打扰了大人修炼,那些被大人发脾气遣走的丫头据说就是打扰了大人的修炼,奴婢们就离得更远了,实在不是奴婢们惫懒,不前来伺候大人的。”
这女侍难得聪明了一回,以后庄主大人一直问她日子,不过是借机敲打她,连忙连错。
可惜她还是想错了,因为庄主实打实地是根本不记得她说的这些东西,更加没有什么闭关一说了,他只记得自己坐在椅子上看书,不知道怎么就越来越困,后来便睡着了,醒过来看自己在地上有些懵,才喊丫头过来问问今日是什么日子。
所以庄主听她这样说,还以为她是故意捉弄自己,顿时气的头大,顺手抄起一边的茶杯,往跪着的丫头身边一砸:“大胆小婢,竟敢捉弄本庄主!”
茶水与碎瓷片溅了她一身,吓得胆小的女侍尖叫一声,便捂着脸抽泣起来:“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奴婢说的都是实话!”
他实际年龄已经八十有余,卡在筑基大圆满已经十几年了,根本不对修炼冲阶还有什么指望,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去冲阶!
暴怒的庄主无意之中偏头看到桌上放着显示日子的法宝,一把抓了过来,灵气一动,便瞧见上头明明白白写着就是六月十六。
庄主神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看着还在一边哭得浑身发抖又不敢发出声音来的女侍,脸上的疑惑之色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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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庄主后来如何疑惑生气,时映雪与宫听雨就都不知道了,两人在白光之中只觉得自己浑身仿佛被撕裂了一样,晕晕乎乎的,难以忍受。
时映雪还好,她毕竟经常在玉佩里的空间之中来回穿梭,这样的感觉对她来说已经十分熟悉了;宫听雨的脸色却很不好,她从没有这样的经历,又惧又怕,忍不住抓住了时映雪的手。
宫听雨想说话,可是猛烈的灵气漩涡把她的声音卷的七零八碎,时映雪全然没有听清楚。
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谁也听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最后都只好作罢。
燃儿竟没有什么不适的样子,它甚至在猛烈的灵气波动之中来回穿梭飞翔,啾啾叫着,很是快活。
周围都是刺目的白光,时映雪与宫听雨只觉得脚下软绵绵的,仿佛什么也没有。
失重的感觉很不妙,心脏一下子忽然往下坠着,一下子又霎时飞到了嗓子眼儿,宫听雨的脸色煞白煞白的,时映雪的情况也渐渐地不好了起来。
虽然她常常穿梭于现实与空间之中,可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时间如此长的传送,就算身体已经适应,这种喘不过气,胸口闷闷地疼的感觉,还是叫人难以忍受。
就在两人都觉得自己快要昏过去的时候,终于踩到了一块儿软绵绵的陆地。
虽然不是青石板那样坚硬的触感,却好歹还能分辨出是实地,不再是失重了。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脑海之中却忽然一痛,双双昏了过去。
昏过去的不仅仅是他们两,甚至还有刚刚一直精神抖擞的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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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映雪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温凉的触感拍打着她的脚心,有些凉意,又微微地有点儿痒。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发现自己与宫听雨躺在一个不大的小岛边上,身下是绵软的白沙,潮水正一拍一拍地打着她的脚心,时而退下去露出湿润的沙滩,时而又涌上来打湿两人的裤裙。
燃儿也在摔在一边,十分一蹶不振的样子,它玄凤鹦鹉的伪装已经不见了,一身火红的羽毛湿漉漉的,不知生死。时映雪挠了挠它,它竟直接化作一道红光,飞进了她挂在腰间的灵兽袋里。
左手边是还在昏睡的宫听雨,时映雪推了推她,也不见她醒来。
天地之中是浓郁的水木灵气,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