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经过同意才进来的。”
东方晏把袖子里的藤蔓放到地上,看着它钻回地面下,“你会了几首曲子?”
“三首。”
东方晏称赞了一声,“天赋不错。”
他伸手往脑后用于束发的玉带上一抹,摸出一张琴身透明里头流动着潺潺水流的七弦琴,摆在自己身前。
“是哪三首?”
这是要……亲自弹一遍?
见羽边想着,口上如实道:“夕迟、杀心和东风。不过杀心我改了很多地方,调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东方晏惊讶,“改谱了?你的资质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有带谱子吗?”
见羽把手写的减字谱拿出来给东方晏,“一首杀心直接就把你之前写的谱子给我营造的感觉给打破了,师父,从某种情况下来说,你就是个急性子。”
东方晏挑眉,“起了杀心,还打算让你的敌人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师父,我们不一样。”
见羽道:“有些敌人是不能用光靠速度就能解决的,只能待在暗处等待时机,伺机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的确不一样。
同样是活着,在这个世界里一类人死了可以无限复活,另一类人,死了,就是死了。
哪怕他们之间有滔天的仇恨,只要活着,也会在时间的消磨下也会渐渐变淡——死亡的话,在当时联合起来三巨头嬴清、司空太平和月芍的眼皮底下,自杀也是不成立的。
何况,他们之间没有仇恨,有的只是性格不合、理念不同或者单纯看不顺眼等等的小情况。
——这种一群人在一块的和谐状况极为少见,而且每个人在某种事情上的天赋都极好,性格、品德、素养等等都在正常水平线上。
月芍更倾向于他们的状况是——被选中者。
“师父?”
“便宜师父?”
“东方晏?”
“东方晏。”
东方晏回过神来,“嗯?叫师父,便宜徒弟。”
见羽从善如流,“师父,是谱子有什么问题吗?”
东方晏扫了一眼,“倒是没有,不过要弹的话需要多弹几次,我先弹夕迟和东风。”
“等等。”
见羽指着在院门口闭着眼依靠着墙整一个懒散样子的嬴清,问道:“师父,他是你的朋友吗?”
东方晏瞥了眼嬴清,果断道:“不是。”
嬴清闻言,掀了掀眼皮,“东方晏,有了徒弟就翻脸不认人了?”
东方晏冷笑一声,“是啊,成天只知道捉弄我。”
嬴清伸了伸懒腰,越过东方晏走了过来,“许久不见,原来你是东方晏新收的徒弟,我是嬴清。”
嬴清没有提在暴风峡谷的约定,见羽也同样没有提。
见羽看了看东方晏的神色,似乎是很惊讶的模样。她斟酌了一番语言,道:“我是见羽,很高兴认识你,嬴清。”
高兴?嬴清神色微妙,在见羽脸上,他可看不出来有高兴的样子。
或者说,从初见到现在,都只是细微的表情变化,这其中,并没有笑容。
真是,有些好奇。
东方晏心里狠狠踩着嬴清的小人,想着白帝城的成果应该是他徒弟的,越想越气不过。
“徒弟,我现在就给你演示一番实战。”
东方晏扭过头,“嬴清,打一架?只许用冷兵器。”
“好吧。”
嬴清无奈应道,看来东方晏是铁了心想要替他的徒弟教训自己了,也不知道是喝了什么**汤。
嬴清抬起右手,一缕雾从他的掌心钻出,在他手中逐渐凝聚成一把匕首。
“那就试试吧。”
东方晏将曲水琴横在身前,松开手时琴浮在空中,双手覆在琴弦上,一副备战的姿态。
“徒弟,退远一些。”
嬴清道:“不必,你既然是教徒弟,远一些就看不清你的指法了。”
雾气不断地从他周身蔓延,像是从地底下往上渗透出来的一般。
直至雾气将整片院子笼罩,准备散去成透明状,才分出一缕包裹着见羽。
“我都这么放水了,东方晏,你可别输了。”
“哼。”
见羽戳了戳包裹自己的雾气,能看清,有实体,这不是雾,更像是一种能量的形态。
在东方晏按着琴弦的手指恰好勾弦时,嬴清在瞬息之间冲了上去,杀到了对方的面前,雾化匕首击中了透明的琴身,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琴身凝实了些,东方晏迅速弹出几个音,音波犹如实质般扩散,将嬴清逼退。他立刻延续这几个音,把一小段弹完整。
这是杀心的前奏。
嬴清也听了出来,脚下一旋,踩着一条无法捉摸的线,恰到好处的避开音波最强的位置。看似步调缓慢实则速度极快的接近东方晏,然后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出手,再度击中了调整身位把琴推出来挡刀的曲水琴身。
这次东方晏没有用音去击退,他猛然倒退几步,变曲弹起了夕迟,以速度躲起了嬴清的攻击。中间还抽空弹了一段东风,将嬴清停顿在原地一瞬。
东风……有定身的作用?
似乎是觉得已经演示完了,东方晏为了压下嬴清,什么样的曲子前奏都乱出一通。
有些见羽能听得出来,有些觉得熟悉却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已经变了下一个曲子了。
只是东方晏看着再怎么占上风,琴身被攻击的快要完全凝实的状态还是告诉东方晏——他快要输了。
嬴清停下了手,“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