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摆摆手,让两位争执不下的属官坐下。
“广东市井繁荣全赖商舶贸易,闭关绝市是行不通的,开放引入才是势所必然。因此,驱逐番人一事窒疑难行,唯有严饬番人遵守大明法度,才是长治久安之上策。而且,我们广东有很多从事商贸的臣民,如若断绝广东商民与番人的通商之路,势必将他们赶入绝路,一旦他们无路可走,铤而走险,转为盗贼,行内讧外勾之事。若如此,更不利于广东的安定。
“所以,番人的存在于我们来说是利大于弊。只要我们加强军事管制,严密监督,他们必不敢胡作非为。何况,番人的日食所需,全依赖我大明提供,他稍有变乱之举,只要我官兵断其食物,便可至其死路。”
袁方的这番话给了在座的几位官员增强了信心,只要掐准了番人的咽喉,他敢乱动,一招就可收其老命。
为了加强香山澳的兵力,袁方当即下令,调广海水寨五百水师驻防前山寨,再调罗定的四百官兵前来驻防,这新增的九百水路军队,全归入李元功参将的麾下。
用过午膳,袁方便到了后衙休息,这里庖、湢、井、厕俱全,规制宏备。
庖指的是厨房,湢是浴室,井是天井,而厕就是茅房。
……
第二天,袁方把李元庆和李元功请了过来。
“现在香山澳有多少番人?”袁方提出了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李元庆告诉袁方,早年间,只有商人来香山澳做生意,那时候也就几百人,多的时候一二千人,由于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而且所获的利润非常高,导致了葡萄牙人大规模的涌入香山澳,高峰期甚至能够看到他们扶老携幼渡船而来。所以现在在澳门定居的人数在万人以上。
“每年抽税多少?”
李元庆答道:“回禀制军大人,每年均有两万多两进账。”
“两万两?”袁方非常的不满,他摇头道,“一万人规模的香山澳,一年才收两万两白银,平均一个人才二两白银,太少了。这说明关税方面有很大的漏洞。”
李元庆解释:“我在香山澳不是一年二年,我们一直都是这样收番人钱的,哪来的漏洞呢?”
袁方肯定道:“这里面一定有漏洞,你们两个给我用心地去查,特别是注意有没有走私的现象。”
“走私?”李元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袁方给这两兄弟做了简单的解释,然后问:“参将府一年的开销是多少?”
李元功答道:“回禀制军大人,目前来说,一年需要一万七千两银子,如果再加上将要调入的兵士,我们明年可能会突破二万五千两。”
袁方道:“一年的关税才二万两,就你们参将府已经不够用了,还有香山澳的府衙,还有市舶提举司,这都是要用钱来养住的衙门。所以明年必须给我收回十万两白银!”
“十万两!?”兄弟二人异口同声惊呼。
袁方沉默了一阵,等两人平静下来才道:“单靠市舶提举司去收钱,当然是收不到十万两银子的。所以要发挥参军府的作用。”
李元功不相信地问:“让我的参军府去收钱?”
袁方道:“是的。参军府要建立两支执法队,一是海上缉私队,一是陆路缉私队。只要你们认真地去做,就一定能够收到十万两。如果你们能够完成十万两的数额,你们将可以得到五万两留作自用。”
两兄弟又是惊呼:“五万两!”
袁方给予二人自信的微笑:“如何?愿意做吗?”
李元庆小心翼翼地问:“我们真能够收到十万两?”
“不用怀疑,一定能够收到。”袁方一边给他们信心,一边给予指导,“本督已经给你们增加了人手,你们要把每个人的作用都发挥出来,建立起一套行之有效的奖励机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你们的人一个个都想着如何多收关税,你们就坐等十万两银子的收成。”
李元功明白过来,他抢先向袁方表态:“制军大人,只要有银子,我们可以加大巡查力度,现在是每天派出两班设卡,今后可以每天派出十班人马,除了固定设卡,还在容易走漏的地界巡查,特别对水面船只的巡查。”
袁方点头赞同,并提议:“你们还要善于使用以夷制夷的手段,进行执法。”
“以夷制夷?”李元庆没有明白,不禁问,“制军大人,如何以夷制夷?”
袁方道:“你们可以招募二百至三百个彪悍的番人,然后进行必要的训练,再让他们去收番人的关税,他们本身就是番人,了解番人的品性和习性,想耍滑头的番人是逃不过他们的眼睛,由他们来执法将会事半功倍。”
李元庆担心地问:“以夷制夷就不怕夷人向着夷人?”
袁方道:“只要你们建立起完善的监督机制和奖励机制,就是夷人也能为我所用。你没发现吗?我的随从当中也有不少的夷人,一定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是我的忠实奴仆。”
对于如何使用番人,李元庆是十分佩服袁方的,因为他亲眼目睹过袁方手下的番人,这些番人对主子的忠诚是无须质疑的。他点头认同袁方的说法,然后又提出:“制军大人,我们香山澳的关闸开放时间太短,番人出关有限,这不利于我们收取管税。能不能延长关闸开放的时问?“
袁方问:“目前关闸是何时开放的?”
李元功答:“回禀制军大人,每月只开放四五天,逢一、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