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在孙承宗的督师府,刚刚向孙承宗解释了杨涟对魏忠贤的弹劾,却听见一个主薄前来向孙承宗禀报。
“鹿善继求见。”
鹿善继在兵部任职,孙承宗对其十分的信赖,孙承宗走马上任督师,就把他带在身边,并表其为赞画,视其为左右手,参与军机谋划。
孙承宗仰起头对主薄道:“还不快把伯顺请进来!”
袁方起身请辞,孙承宗用手示意他坐下。
主薄转身去请鹿善继,还未见到人,就听到鹿善继“蹬蹬”的脚步声,他快步地来到孙承宗面前,先是向孙承宗行礼,然后又向袁方拱手致意。
紧接着,他就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孙承宗。
“督师大人,这是家父在容城写给您的信。”
孙承宗接过信边展开边兴奋道:“鹿太公的信!见信如见人。算起来本督已有两年多未见到鹿太公了。”
鹿太公名叫鹿正,是鹿善继的父亲,与孙承宗颇有交情。
这是一封很短的信,孙承宗很快就浏览完毕,他收起信,面色沉重道:
“鹿太公在信上说,让本督最好面见皇上。本督也正有此意,准备与仲南一同进京。”
袁方不知道信中内容,但是从孙承宗的表情上不难判断,东林党一定是想通过鹿正来影响孙承宗,让孙承宗在朱由校面前替他们说话。
果不其然,鹿善继听完孙承宗之言,随即道:
“此事越快越好。家父让学生转告督师大人,向皇上写折子终成不了事。一是纸短情长,难以言明仔细;二是皇上也不一定能亲阅,指不定折子到了文书房被魏忠贤扣住,反而误事。”
听了鹿善继的这番话,孙承宗心有不悦,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冷冰冰道:
“进京面圣,理应先行疏请,允准方能上路。如何行事本督自有道理,你暂且退下吧!”
鹿善继临退前还在强调,“此事甚急,还清督师尽早动身!”
鹿善继离开后,孙承宗立即草拟奏疏:
因念奉违天颜三年,今去京仅数十里,而时当普天嵩呼之日,臣以帷幄近臣,不胜瞻恋依依,遂拟以十二日入都门,以十三日早朝,以十四日随同官恭贺万寿,仍乞于另日准臣面奏机宜……
孙承宗草拟完毕,拿给袁方看过,然后令亲信快马先行送往京城。
折子送出之后,袁方回到山海关自己的府邸,让张从先行启程,回京城通报家人。
启程之前,孙承宗召集了一次军事会议,将山海关的行政杂务交由巡抚喻安性负责,军队的日常训练交给总兵马世龙管理。
天启四年九月二十八日,袁方随孙承宗同乘一辆马车,在山海关启程,一路风尘仆仆,于十月十二日申时末赶到了京城。
一回到家,袁方抱了一岁多的儿子亲热了一阵,匆匆用过晚膳,就让张从备轿,忙不迭地往席市街魏忠贤的府邸赶去。
他来到魏忠贤宅子门前,刚下了轿子,在昏暗的灯火下,看见客巴巴从魏府里出来,袁方不喜欢这个女人,虽然她是朱由校的乳娘,魏忠贤的对食,袁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作为穿越者,袁方当然知道这个客氏一个蛇毒心肠的女人,他对这样的女人还是避而远之为上。
魏忠贤的宅子在席市街的东头,而客巴巴的宅子就在这条街的西头,徒步也用不了半炷香,就这点路,她的排场也是大得很,袁方看着客巴巴坐在八抬大轿上,前呼后拥地离开了魏府,等客氏走远后,袁方这才进了魏忠贤的府邸。
魏忠贤得到小太监的通报,所以他备好了茶正在正厅等候袁方,袁方来到厅前拱手行礼,二人坐定后袁方先开了口。
“厂公,事情紧急,袁方不得已这么晚了还要来打扰您!”
魏忠贤摆摆手道:“你不来咱家就要派人过去把你请来。你先给咱家说说,孙中堂回京的目的何在?”
袁方心说,目的何在你还不知道吗?孙承宗不就是冲你而来的吗!
本着长远的利益着想,袁方希望魏忠贤能够与孙承宗携手抗掳,别再与历史上那样,孙承宗被魏忠贤排挤回家。
于是,袁方详详细细地把自己如何劝解孙承宗的,对魏忠贤说了一遍,并告诉魏忠贤,孙承宗在袁方的劝解下,已大大地降低了对魏忠贤的敌意。
魏忠贤听完袁方的话,很是满意,他希望孙承宗和袁方早点回山海关,只要孙承宗在皇帝身边一天,魏忠贤就一天不能安生。
……
十月十五日,孙承宗和袁方便离京返回山海关。
一回到山海关,孙承宗便开始调兵遣将,准备进攻东掳。他下令:鲁之甲率领一营人马进驻右屯,左辅率领一营人马进驻大凌河,李承先率领一营人马进驻锦州;随后又调四个车营出关,以张应昌营驻锦州,以马士麟营驻小凌河,以樊应龙营驻松山,以陈九德营驻杏山。
此时,宁远城的防御工事已经竣工,胸怀大志的孙承宗信心满满地准备收复失地。
他再次给朱由校上疏:
……前哨已置连山大凌河,速畀臣饷二十四万,则功可立奏。
这个折子到了京城,在京城的相关官员也很快就知道了。在这些京官当中,有一个叫郭兴治的正准备弹劾孙承宗,这下有由头了,竟然在朝中讨论起孙承宗的去留的问题来。
这位郭兴治官职是兵部给事中,其职责是稽察兵部百司之事,辅助皇上处理政务,并监察兵部,纠弹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