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母住进了袁府后病情有所好转,因为陈耳金也住在袁府,所以袁方这几天都在陪他。
袁方是知道如何分配时间的人,他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浪费时间的,他之所以要全天候陪着土豪金,目的是要考察这个人,看到到底有没有做酒店老板的潜质。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袁方认可了陈耳金。虽然陈耳金有一些缺点,比如挥金如土,比如豪吃海喝,但他却是一个大度、欢乐、机灵的人,特别是对饮食有着极度的喜好,对酒楼的经营还十分的在行。
袁方同意与他合作,陈耳金的合作意向也很明确,就是靠在袁方的名下,不需要袁方出一分一厘,然后分一成红利给袁方。
袁方是个干大事业的人,一个小小酒楼的红利他还真看不上,所以分给他多少成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酒楼的发展,所以他的条件是必须拥有酒楼的管理权。
袁方的态度很明确,就是你陈耳金必须听命于我。袁方现在是派不出人来管理酒楼的,他要把陈耳金发展成自己阵营中的一员,酒楼是要发展的,不仅仅是在京城,他准备把酒楼发展到全国各地,这一行业将会是他今后情报系统的一个分支。
陈耳金是个聪明人,他当然很愿意投靠在袁方这样有身份地位的官员的名下,在这个年代,有着进士身份的人是有各种的免役的。
双方谈妥之后,袁方不忘相互签一份契约,这份契约袁方让宋献策来起草,袁方审定之后双方签字画押这件事就算是定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选址的问题了,袁方建议把酒楼设在廊坊四条。理由有三:第一,廊坊四条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很适合在此开酒楼;第二,这一地段归袁方管辖;第三,袁方的商业总部——正德隆商行也要在廊坊四条落成。
陈耳金接受了袁方的建议,选址的事情就由他全权负责。
……
自从袁方从皇宫回来,几乎把朱童蒙的奏章给忘了,几天后,“桃园六居士”在袁方的府上相聚,袁方才把朱童蒙的奏章弄明白了。
这天,汪乔年、郑鄤和华允诚三位兄弟来到了袁府相聚,袁方在后院那颗大榉树下,摆上了茶果点心招待他们。
袁方这段时间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对于朝廷近来所发生的事情他没有太多的关注,所以他要趁这次聚会,向几位兄弟打听打听朝堂上近来发生的事。
汪乔年、郑鄤和华允诚都是东林党人,他们对朱童蒙上疏皇上的事情比较清楚,袁方从他俩人那里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朱童蒙的那份奏章是因邹元标而起的。
邹元标是江西吉水人,万历五年考中进士。当时张居正专权,邹元标不畏权势,上疏弹劾张居正自用太甚、进贤未广、断刑太滥、言路未通、民隐未周诸项,批评张居正“亲生而不顾,亲死而不奔,犹自号于世曰我非常人也。”张居正见疏大怒,命廷杖八十。
邹元标被打得皮开肉绽,远戍贵州都匀卫六年之久,直到张居正去世才被召回京城任吏科给事中。回京之后,邹元标秉性不改,又上时政六事疏,批评皇上纵欲声色游宴,这下好了,把万历皇上惹怒了,加上还得罪过首辅申时行,于是又遭谪黜,其后身病母忧,归里讲学。
从此,邹元标整整三十年居家讲学,未涉仕途。
去年四月,邹元标重返朝廷,有感于朝内党派纷争,大臣各怀偏见的情况,向朱由校进谏“和衷”之议。
邹元标在奏章中说,现在国家这个样子,都是二十年来各大臣纷争酿造成的。过去不选拔人才、礼让贤能,却天天嫉贤妒能,压制人才,讨论事情的人又不能心平气和,反而专门致力于分立门户派系。卑臣以为今天最要紧的,只是朝廷大臣彼此和睦而已。朝廷大臣和睦了,天地之间自然就和顺了。以前讨论人和事,每个人都心怀偏见,偏见导致迷乱,迷乱导致固执,固执转而自私,不再知道有别人,国家的灾祸就降临了。现在跟各大臣立一个约定,讨论一个人应该公平,不要轻易下笔做结论,讨论一件事应该借鉴以前的经验,考虑它的后果,不要不加思考、轻信传闻。用天下万世的良心,来衡量天下万世的人和事,则议lùn_gōng平,而国家能享受安定和平的幸福。
邹元标说到做到,率先垂范,不以门户分亲疏,建议起用了一大批在门户之争被罢斥的官员,对形成天启初年群贤盈朝的政治局面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邹元标治学几十年,深得王阳明心学真谛,便想学王阳明在平叛的倥偬军旅中仍不辍讲学的榜样,打算在京城办开书院进行讲学,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左副都御史冯从吾,冯从吾亦是饱学宿儒,亦对守仁心学颇有心得,二人一拍即合,决定在京城办一座“首善书院”,收徒讲学。二人首倡,朝中许多人响应,首辅叶向高也很支持。
于是,邹元标在京城租下了一个院落,刻立孔子先师木主,搜罗经史典籍,请大学士叶向高作记,请御史周宗建作总管,“首善书院”就这样红红火火地开讲了。
随着“首善书院”名望的日重,自然会让一些原属“三党”的官员们犯忌。朱童蒙、郭允厚、郭兴治觉得机会来了,仨人凑到一块秘密谋划,决定以邹元标、冯从吾在京城创建讲坛,恐开门户,疏请禁止为题弹劾邹元标和冯从吾,并由朱童蒙第一个弹劾,袁方在朱由校面前念的那篇奏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