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潋姗上前一步挽住孟灏的胳膊,“行行行,都随爹。”
孟灏会心一笑。
孟潋姗接着道:“爹,女儿今天不想吃蒸土豆,你把火熄了吧,早些去休息。”
孟灏笑着打趣道:“闺女,这城外那么闹腾,爹能睡的着。”
孟潋姗说道:“爹,那秦恒从大庆一路南行,走那么远的路,就是为了给十万炎庆军要一个说法?我怎么觉得以他那心机深沉的城府,此事不会如此简单。”
孟灏反问道:“心机深的人,就不能有情有义?”
孟潋姗哑然。
孟灏又道:“凡事不能看表面啊闺女,雨慧江上你是看到了这个年轻人的心狠手辣与心机深沉,可你看到了他当时要护着那一船人,及一个要为之拼之一死的随护吗?这说明了,大庆小王爷心善,且是大善。”
孟潋姗脸颊微红,这一切,还是她告诉爹的。
“当然,爹说这些,不是要你用那特殊的能力去看人。”孟灏想起一事,连忙嘱咐道。
孟潋姗吐了吐舌头,有些俏皮可爱,她嘟囔道:“想看也看不出来啊。”
与此同时,她也在不着痕迹的拉孟灏向门外走。
结果,使力了半天,孟灏却是半点未动,仍然屹立在原地。
孟灏看着闺女,说道:“已经快熟了,你娘也爱吃,今夜这城中能睡着的恐怕没有几人,一会儿我蒸熟了,你拿几个给你姥爷家送去。”
孟潋姗面色古怪道:“爹,以前你可没有让我半夜去给娘,或者姥爷送东西的先例。”
孟灏笑道:“这不是你娘此次离开的久了,怪想的慌。”
“那你把娘叫回来就是,娘肯定也想你了,爹,你要是明天朝会没时间,那就由女儿去叫,这样,娘就能感受到你的诚意了。”孟潋姗笑容满面道。
孟灏摇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姥爷的脾气,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三天两头装病让你娘回去陪他,我若是这时候把你娘叫回来,下次去你姥爷家,你姥爷非得拿着扫帚撵着我打。”
孟潋姗“噗嗤”笑出声,“爹呀,你在姥爷家就不能摆摆你这作为常武侯的官威,摆摆架子,给姥爷点颜色,看看他老人家还敢不敢登鼻子上脸。”
“闺女啊,你以为你爹没试过,当时你娘在场,你姥爷摆的酒宴。我还没摆出点官架子,你姥爷直接将桌子掀了,操起扫帚撵着我满院子跑。边跑还边骂你爹是个没良心的狗东西,摆谱摆到你爹面前了。”孟灏脸上苦笑不已。
孟潋姗给孟灏拍了拍身上的黑灰,扶着他坐在小板凳上,笑着说道:“爹,娘嫁给你真好,你在我娘心中,肯定是天下最好的男人。”
孟灏道:“你娘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说你爹连夫纲都振不起来,活得贼窝囊。”
孟潋姗走去掀起锅盖,在那蒸笼上的十几个土豆上面一一按了按,然后又将其重新盖上。
她走到孟灏身前蹲下,凝视着这张日渐沧桑的脸孔,轻声说道:“爹,在女儿心中,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最好的夫君,最好的儿子,没有之一。”
孟灏嘴角扯出一个温柔的弧度,他那布满冻疮的大手,轻轻揉着闺女的脑袋,他道:“闺女,将来有一天嫁人了,记得常去看看你娘,照顾照顾你姥爷。”
“爹,女儿知道的。”孟潋姗脑袋枕在孟灏的双膝之上,笑着说道。
这个一辈子不曾在女儿面前流过半滴眼泪的男人,在女儿低头的刹那,泪光闪烁,他的脸上是那么的不舍。
半个时辰后,孟灏站在院门外,笑着嘱咐了女儿许多,孟潋姗都笑着答应了下来。
她抱着七八个土豆的包裹,满面笑容的走出小巷,当走到拐角处,姑娘的脸上已是泪流满面。她轻轻拆开包裹,将里面最大个头的土豆掰开,拿出里面的一张纸条取出,看到纸条上的内容,她蹲在墙角哭的泣不成声。
纸条上写着:慧英,带闺女离开,越快越好。
孟潋姗重新将纸条放在一个比之略小的土豆中,包裹绑起,抱在怀中,她呜咽不止,“爹,女儿此生不再用那能力,只求你能活着。”
她没有想到,在那灶房中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爹的处境,及他内心的想法,要女儿与媳妇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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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中,皇长孙寝宫。
皇长孙李泾仁坐在正殿高台上的长几前,依然是怀中倚红傍翠,手中琉璃盏,品着美酒。
听着小林子的汇报,当听到秦恒说的那句,“你李光宇也是惦记金銮殿上的九龙宝座,想着当皇帝,”,李泾仁那只摸在一个白皙如玉的美颈上的左手,微微一用力,直接将其拧断。
他将右手中琉璃盏搁在长几上,又将另一个脖子拧断,然后,他站起身,问道:“死士还剩多少?”
小林子大气都不敢喘,小声道:“回禀殿下,死士还剩一半,那些江湖武人还没有动手,听说李光宇公子许予了这些江湖人天大的利益,估计这些人要往死了拼命。”
李泾仁点头道:“好算计啊,我这位堂弟,死了的人,再大的利益你又往哪儿收。”
小林子低垂的眼帘,微微抬起了一点,余光打量了一下殿下的脸色,心中思定,多余话一句不说。
“那大庆来的小贱种,眼下什么情况?”李泾仁重新端起桌上的琉璃盏,晃了晃里面清澈的酒水,问道。
“回禀殿下,那人就好像无敌了一般,化境高手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