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的那幢霁月楼,有人拾阶而上,是个面容敦厚,身穿胸口绣有紫色花纹的暗红色长衫的汉子。
汉子个子很高大,腰间挎着一把古朴花纹的长刀,脸上挂着招牌似的憨傻笑容。
东方胜一见到此人,便面露微笑地迎了上去,招呼来人就坐,亲自给对方倒了一杯茶,将茶水递给来人,说道:“楚兄,此次有你助拳,我城主府又多了几分胜算。”
“我只是来还当年东方府主的收留恩情,不存在助拳一说。”楚棣祖脸上那抹憨傻笑容敛去,一丝不苟道。
东方胜打着哈哈,“不管怎么说,楚兄能够前来,在下不胜感激。”
接着招呼道:“来,喝茶,喝茶,上好的卷生茶,出自南边的峻海城,楚兄喝喝看,口感如何,若是觉得不错,我那里还有二斤,可让楚兄全部打包带走。”
楚棣祖闻言,将刚端在手中的茶杯,重新放回桌子上,直言不讳道:“东方府主不必如此,楚某已有言在先,今日是为还当日收留恩情而来。多此一举的茶水,我就不喝了。临行前答应女儿,今日不死,所以此战,我只能出八分力。”
东方胜心中不悦,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自不应该由楚兄来拼命,楚兄只需要牵制一位敌方阵营中的同等境界强者一二便可。”
楚棣祖点头,不再多言,随后视线投向楼外,凝神远眺,又过了片刻,开始闭目养神。
项北于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在听明白大致意思后,心里对此人的前来,是怀有感恩和示好心理的。可当之听说此人只愿意对敌时出八分力的时候,他的内心就变得阴郁起来,瞅向那人的目光也变得隐含阴沉与不友善起来。
结果那人恍若未察一般,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
这时候,从登上这幢霁月楼开始,就没开口说话,只是在桌前摆弄茶具的楚笼,忽然站起身,对东方胜说道:“大哥,我想起来,还有几件珍藏的顶阶藏器没有取出,今日“适逢其会”,就一并拿过来。天下的好东西,当然是有能者居之,不然放在那里,也是吃灰。”
说话的同时,楚笼的目光从那与之同姓的汉子身子一扫而过,接着不等东方胜回话,他就自顾自下楼而去。
楚棣祖将东方胜与楚笼的视线交汇尽收眼底,只是他却装作未见。楚笼这番话的含义,东方胜的默许,应该都是觉得自己此番前来,打着报恩的幌子,其实是无利不起早,什么答应女儿不死,只能出八分利,统统都是扯淡,无非是出手拼命的条件还不够。
楚棣祖这时候不由想起小楚流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你总是把我的好心当作驴肝肺。”
他虽然看明白了这一切,却是没有点破,任由二人视线交错,心中认定“事实”,下楼去取藏器。
似乎是三人都不说话的氛围略显尴尬,项北轻咳了一声,与东方胜没话找话道:“大哥,城内部署可有安排妥当?”
东方胜坐在楚棣祖的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看了一眼对面那杯真的就此不再端起的茶水,轻声与项北说道:“曾经依附诚服于城主府的江湖门派势力,昨日一夜间,锐减六成,三分之二反水,三分之一战损死伤。
现如今依旧拥护城主府,且拥有相当一部分战力的江湖势力,在整座荒城的防线,趋于各自内松外紧的状态。
我已经让展侯春去居中调停、安排部署了,顺便让他带话给那些门派势力的门主宗主们。若是再如此各自为政,一盘散沙的话,那么昨夜他们那些同道宗门的下场,便是他们今日的下场。”
项北叹息一声,感慨道:“段擎苍死了,这些整合江湖门派的简单活计,眼下都变得复杂起来。着展侯春调停,属实有些赶鸭子上架。”
他又道:“火龙宗也被灭了,想想拥有两位化境强者的他们,两位正副宗门,曾经在我们面前多么不可一世,就这么死了。”
东方胜放下杯子,反驳道:“展侯春的能力不比段擎苍的差,在我心里,他的谋划甚至要比段擎苍略强。”
项北轻轻一笑,补充东方胜的下句:“只是缺少历练而已。”
“大哥,你也知道展侯春缺少历练,现如今哪有给他历练的时间,情况危急,形势就在眼前。他坐镇其中调停,势单力孤不说,若是那些人能听他的倒还好说,若是一句话也听不进去,那这盘本来就是散沙的“散兵游勇”,将很快被对方打散的不能再打散,我们就相当于一上来被人打折了一臂。”项北眸光深沉,分析道。
东方胜神色自若道:“我听说皇甫中庸这些年埋在荒城的所有暗桩伏线全部浮出水面,是准备孤注一掷,势必将那大庆余孽留在这座曾被人遗弃的荒城。”
“大哥。”项北面上焦急,心里倒是没有泛起太大涟漪。
东方胜仰头看着这个但遇生死抉择时,就有些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的不知所措情绪表现在脸上的二弟,问道:“你可知道统领这些人作战的领头之人是何人?”
项北摇头,“不知,难道此人能够力挽狂澜,救下我们可能一上来就出现的颓势?”
东方胜点点头,说道:“虽然不能笃定,但由此人作为同盟的另一拦阻厮杀的力量,我方的确大有胜算。”
项北不禁心生好奇,开口问道:“何人有如此大能耐?”
东方胜脸上露出丝丝笑容,说道:“鱼漏底的三号人物,右都督申茂林,一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