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若兮,辛老二的孙女,一位双十年华的妙龄姑娘,在浩淼城中名气不小,有个“西城蛮狮”的称号。
当然,这可不是什么好称号,光听这称谓,就是个半褒半贬之辞。
辛若兮其人,因为人长得漂亮,家中又无什么背景,所以光是招来一些个家境不俗的公子哥们前来献媚讨好,而她本人,对这些人是相当厌恶,所以每当在家中酒铺,亦或是街上遇见,无论对方是刻意出现在自己面前,又或者是真的巧遇,她都是非打即骂,尽展现的是些泼妇行径作风,久而久之,这些公子哥们是真怕了,见着这位姑娘就躲,并且给辛若兮起了个“西城蛮狮”的外号,因为她家住西城。
这便是辛若兮外号的由来。
辛若兮今日如时按约给那几位租住自家后院的外乡客送来午膳,最后一个才给西边中间房里那位不知是伤还是病的年轻人送去。
她的性子跳脱,才进入房间,美眸就肆无忌惮打量起坐在椅子上沉思的年轻人,姣好的脸蛋儿浅浅而笑,看上去十分开朗。
她将精心炮制的补菜放在窗边的桌子上,自己往另一张椅子上一坐,扭头望着那十次来十次都是坐在窗边椅子上的年轻人,旧言重提道:“哎,你们几个究竟是何方人士,到浩淼城是来做什么的?生意人不像生意人,江湖人又缺少江湖气。”
秦恒扯着嘴角笑了笑,没有接话,他知道这位姑娘接下来要问什么,你们有没有经过西圆城,听说那边发生了一件江湖大事,有个人一剑斩开岩山,是不是真的?
果不其然,虽然没有从年轻人嘴里得到答复,但是辛若兮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与秦恒所料一致,依然是旧言重提。
秦恒自顾自端起碗筷,舀了一碗甲鱼汤,喝了起来,他喝的很慢,因为稍微动作幅度过大些,便会扯到胸腹伤口。
较之白罱城那次生死一线的伤势,眼下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犹有过之,因为此次强行破开窍穴,驾驭“咫尺”,伤到了自身修行路的大道根基。
虬髯客曾与秦恒提过,但秦恒只是一笑,不在乎,若是毁了大道根基,能换回曹顶活着,他丝毫不会犹豫如此做。
但人已经不再,能做的,就是为他做点什么,比如血洗岩山派,又比如将来带走那柄剑名“无敌”的古剑。
秦恒知道曹顶有一个痴心等待他多年的女子,一直在等他回去。曹顶曾与他提过,但曹顶本人却一直不敢去面对,其中因由,曹顶没说,秦恒也就没问。如今,既然人已死,秦恒就打算带着兄弟的古前去见她。
这也是秦恒能做的,他要将曹顶那日的原话带给那位女子,告诉她,曹顶是喜欢她的。
辛若兮见那年轻人一如既往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便自顾自将两手压在大腿下,一前一后晃荡着修长双腿,最强哼唱着当地民谣。
姑娘所哼唱的民谣,秦恒是什么意思也没听懂,只是觉得很好听。两碗甲鱼汤下肚,夹了几口青菜,秦恒就放下了筷子。
每当这个时候,辛若兮就知道自己还收拾碗筷离开了,不想这次那年轻人却笑着说道:“辛姑娘那些满城皆知泼妇行径,是故意而为,给外面人看的吧?”
辛若兮闻言,脸上笑容当即收敛,面色微冷,站起身,将残羹冷炙的碗筷盘子往装盘里一放,也不搭理年轻人,转身就要离去。
秦恒讨了没趣,无奈一笑,继续低头沉思。
走至门口的姑娘,忽然又返身而回,她径直走到年轻人身前,脸上表情瞬间拨云见日,好似刚刚脸色微冷的那人,完全与自己无关,笑逐颜开道:“哎,你先告诉本姑娘,我问的那些,本姑娘就告诉你,那是不是做给外人看的。”
秦恒笑着摇头道:“不必,我已经知道答案啦。”
辛若兮怒道:“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就如此见不得人吗?藏头露尾,处处藏藏掖掖,本姑娘能把你吃了不成,孬货。”
秦恒也不生气,淡然道:“姑娘,秦某手无缚鸡之力,还真怕你把我吃了。”
辛若兮就那么端着装盘,站在年轻人面前,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瞪着他。
某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有些心虚。
秦恒心思一动,转而道:“辛姑娘,你若是回答秦某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你问我的那些问题的答案。”
辛若兮闻言,神情稍稍缓和,将装盘重新放在桌子上,又一屁股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缓缓道:“问吧。”
“浩淼城中,最有钱的主是谁?”秦恒问道。
姑娘神色一变,“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白皙光滑的脖颈伸的老长,脸蛋儿离那年轻人不过两寸距离,骇然道:“你该不会是那专干打家劫舍的绿林劫匪吧?”
辛若兮双眼迸**光,脸上隐隐有兴奋之色。
秦恒失笑,摇头道:“不是。”
辛若兮闻言,略微有些失望,慢吞吞坐回椅子上,意兴阑珊道:“浩淼城第一富,东城绵月阁的阁主,掌控浩淼城所辖所有与风月沾边的营生,号称家中有山,金山,高百丈。”
秦恒点头,继而又道。“这么一听,确实有钱,不知这位绵月阁阁主是何许人也?”
辛若兮眼珠一转,瞅向身旁年轻人,说道:“你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本姑娘,我想知道的那些答案,然后再谈其他。”
秦恒苦笑,姑娘不笨,“做生意”就要你来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