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想啊,榕州都不算极北的地方,雪虽然大,但结不了厚厚的冰,不像漠北到了初冬时节就能结起厚冰,大寒的时候更是漫天的风雪,百草尽摧,她现在就能冻病了,去了漠北还怎么活。
这身子骨真要好好调养调养了,不然到漠北变成病秧子那就不美了。
鲁大夫开了药方后,银珠就去熬药了。
这会儿繁星也吃不下什么,闻到粥都能吐,一吐就稀里哗啦的,秦哲聿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吐得昏天黑地,眉毛顿时紧皱。
他是皇室子弟,自然相貌出众,俊美的五官看起来分外鲜明,因爱好骑马射箭,自小也是学了武艺的,不似郁林王朝的文人一样皮肤白皙,反而是小麦色,十分健康有光泽,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鹰般的犀利,令人联想起山林中的黑豹子,充满了危险性。
好看是极好看的,但他不是繁星的菜,所以她是不会为他的美色迷惑的。
秦哲聿见她吐成这样,喝道:“怎么病成这样了!?”
他一个外男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姑娘的闺房实属不合礼数,可原身早吩咐过了,他可随便来去,若是现在用什么男女有别之类的教条规劝他,反而会让他起疑。
所以,繁星没想着拦他,面总要见的,不见面就他的城府心机指不定会想出更恶毒的招数来。
“是聿哥哥吗?”
繁星有气无力的叫道,声线软得叫人怜惜,但她自己却在心里犯恶心。
什么聿哥哥,肉麻不肉麻!?
一听到她叫人,秦哲聿赶紧上前,跪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我不过是离开了一个月,你怎得病成这样了了,我听说伯父他……”
繁星眼泪珠子立刻挂在了眼睫上,端得就是极为楚楚可怜的模样。
见人说人话,见鬼自然要说鬼话,他秦哲聿已经演上了,她又如何能落他人后。
戏精那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名词,三世的经历,足以让她应付一切牛鬼蛇神。
金珠在一旁道:“秦公子您可来了,家主想您想得紧呢,老家主的事儿实在是太突然了,家主被噩耗刺激得都魔怔了,连人都认不清,但看样子家主还是认得您的。”
这一套说辞,金珠说得流畅,自是繁星打好了草稿,让她演练了几个时辰才出来的效果。
不过这话也真是肉麻,就是在告诉秦哲聿,她心里只有他。
“都怪我,为了给父王准备寿礼,非要猎那只白鹿耽误了日子,要是早知道你会这样,我宁可不去。”
秦哲聿一脸深情,抬手抚了抚繁星的脸庞。
繁星拼命忍下皮肤起鸡皮疙瘩的冲动,对着他的脸看了又看,看到一半她眼神空洞起来,猛的尖叫一声。
“狼!!有狼!!!!”
她嘶声尖叫之时,手指甲往秦哲聿的脸划拉了过去。
秦哲聿没想她会突然疯,被划了个正着,顿时脸颊上三条抓痕,都破皮流血了。
繁星心道这是利息,杀父之仇的利息。
金珠也跟着尖叫起来,“秦公子,快放开家主,她这是又犯病了。”
她上前推开他,死命抱住发疯中的繁星,“家主,没狼,这里是府里啊,狼它来不了的。”
她遇狼群的事儿,秦哲聿也是知晓的,但是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去铜山,他怀疑过,但是百里壹现下好好的,他进门的时候对他也是极为的和言悦色,他也因此怀疑不到自己杀了百里骥其实已经被人知晓了。
金珠抱不住发疯的繁星,宝珠赶过来帮忙,一边帮忙摁住繁星,一边对着秦哲聿道:“公子是不知道,姑娘知晓您去了铜山打猎后,晚上做了噩梦,做到您打猎的时候受了伤,醒来就嚷嚷着要去铜山看你,奴婢们不让,她就半夜偷偷跑了出去,结果遇上了狼群了,幸好奴婢们带着家丁及时将家主给救了下来,回来后人就昏迷了了,大约是被狼吓得不轻,家主醒后就这副样子了,鲁大夫说一时半会儿的治不好,得好好养着,前些日子家主疯得见人就咬,大管家无奈之下就寻了个道士,您也看到了,府中贴满了符纸,都是给家主驱邪用的,那道士说家主肯定是被铜山上不干净的东西给冲撞了。”
宝珠和金珠一样,说的话也是事先演练过的,加上繁星的指导,相信拿个最佳女配角是肯定没问题的。
秦哲聿知晓了始末,半点没怀疑,直道:“这傻丫头,我不是说了一个月就回来的吗,怎得她还担心上了,我自小骑马射箭,身边又有护卫,哪有那么容易受伤?”
“可不是吗,但是家主就是担心上了,可怜见的,被狼吓成了这样,加上老家主的噩耗……“
这次轮到玉珠上台了,她擦拭着眼角,那用辣椒催出来的眼泪,掉的是万分的晶莹剔透,“家主真是命苦啊……呜呜呜……“
她唱做俱佳,宝珠的最佳女配角看来是要让贤了。
秦哲聿一方面端着关心繁星的神色,一方面心里却愁苦这要是真疯了怎么办?
玉珠继续道:“秦公子,您也看到了,家主现在见不得人,您还是先回去吧,等家主好些了,奴婢再去寻您过来。”
“这病可有说怎么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