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瞅了瞅一脸拧巴的赵渊,无论红樱怎么哄,他都不理,也不说话,坐在小椅子上冷着脸,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号的齐湛。
“红樱,他不吃就算了,吃个饭还要人求,都几岁了,就没见过比他还难伺候的。”她走过去,让红樱将膳食都撤了,又瞥眼看了赵渊,道:“你不想吃那便不吃,一会儿要是饿了,想吃,那也是没有的。到时候别哭鼻子,你别一副我欠了你的表情,自作孽不可活。想吃饭,那就等晚膳吧。”
红樱这几日都帮着她照管赵渊,听到晚上才能吃东西,忙道:“姑娘,小殿下会饿坏的。”
“饿不死,一顿饭而已,你看他长得白白胖胖的像只小猪崽似的,别说饿一顿了,饿一天都无事,听我的。这小孩子就不能惯着,越惯越矫情。”
“要是让姑爷知道,那……”
“他知道就知道呗,又不是我的错。你别担心了,你家姑爷要是问起,你就让他来找我。”她朝着赵渊哼了一声,“别以为自己是亲王,就可以任性,到了我这里你就是小辈。撤走,下午点心也不许上,谁要是敢私下里给他吃食,那就跟着一起饿。”
齐王府的众位下人这两个月也算摸清这位世子妃的性子了,那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都低着头不敢吭声,倒是照顾赵渊的一个奶娘,听到繁星故意饿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上了门,见进不去无涯轩,又跑去了和公公那。
和公公一听,立刻板了脸。
“真是世子妃说的?”
“真的!!”
这奶娘姓张,生养过三个孩子,是齐王府的家生子,男人也是,手上还管着王府的几处产业,当初赵渊抱回齐王府养时,齐王妃就在家生子里寻了几个长相干净,身体健康,认得字的女子做乳母,张氏和另一位李氏在十几人中脱颖而出,张氏很会照顾孩子,生养的孩子也都壮,很少有病痛,她常自吹是自己的奶水好,赵渊小时候极为挑食,除了羊奶,也就她的奶肯吃些,等断奶了,张氏和李氏就留下来照顾他的起居,他两岁那年,李氏和丈夫要去乡下照顾公婆,便辞了这份工,剩下张氏照管了。
张氏以身为赵渊的奶娘为荣,倒也照顾的仔细,等赵渊成了肃王后,她的地位也就水涨船高了,日后等赵渊有了自己的王府府邸,张氏就会成为掌事嬷嬷,就像现在的云嬷嬷一样。
“公公,小殿下才几岁,不肯吃饭便耐心哄着,奴家喂饭的时候也常常如此,但也没觉着有什么难的,苦的,无非就是端着饭碗追两圈,小殿下心善见人累了,也不会为难的,最后就肯吃了。哪里像世子妃那样……”
张氏一张脸生得很俏,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眸色里都是水气,看上去又心疼,又恼恨。
她以为和公公会帮她,毕竟和公公在齐王府和一般的奴才是不一样的,那是养大世子的人,别的奴才不敢说世子妃有错,和公公却是可以说的。
和公公就坐在小院子的花园里,面前有一个小几子,有茶,有棋,他退下来后便在这齐王妃特意拨出来的院子里养老,每日喝喝茶,下下棋,日子过得甚是闲适,也就赵渊抱回来后,齐湛公务繁忙,无暇照顾的时候他帮着照顾赵渊。
他和云嬷嬷一样,都是齐王府的大忠仆,听到张氏话里话外都在说繁星的不是,脸立刻就阴沉了,只是张氏是个没眼力劲的,一点没发现。
可见是个愚蠢的。
除了齐王妃,还有世子和老王爷,世子妃就是齐王府的当家女主人,哪怕没这层身份,是个人也看的出来,世子爷是有多喜欢她,恨不得天天能栓在裤腰带上带着走,有她在的地方,别管隔多少远,只要能看得见,眼珠子都是恨不得能挖下来贴在她身上的,就冲这份喜欢,做奴才的也要识时务,就算真做错了,想说,也得寻好机会委婉地说,免得把自己给折了,何况是没做错,这要是让世子爷听到,这张氏直接会被叉出王府去。
不过她也不是真愚不可及的,至少知道人轻言微,求到他这里来,让他去告状。
和公公给自己倒了杯茶,小饮了一口道:“世子爷已经发话了,小殿下的饮食起居一律由世子妃管理,世子妃想怎么管,怎么照顾,都是她说了算,旁的人不许置喙。”
“可是公公,别的奴家可以不管,可这吃饭是大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住嘴!”
“奴家是为了小殿下着想啊,要不公公您去和世子妃求个恩典,让奴家照顾小殿下的膳食可好?“
和公公厉声喝道:“你怎么如此冥顽不灵,说了不许便是不许了!退下吧!”
张氏有怒不敢言,只能默默退下,到了院子外头,暗恨地咬了口牙。
自从小殿下被抱去无涯轩后,她这奶娘连小殿下的面都见不上,小殿下年纪到底还小,这感情要是不时常联系,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全忘了,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将小殿下要回来,她怎能放弃。
她还等着像云嬷嬷那样,当王府的管事嬷嬷呢,也能为三个儿子谋求一条富贵路,日后做个王府管家是不愁的。
她想了想,寻思着和公公这里不行,那便想个办法让世子爷知道。世子爷虽然面冷,但她知道他是心疼小殿下的,不给孩子吃饭这等事,在她看来真是太恶毒了,又不是小门小户的公子,挑个食,或者不肯好好的吃饭,又有什么关系,越是尊贵的人,越是能被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