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知宜半垂着眼,掩住眼中的戏谑,轻笑道“正巧,姑姑也来看看父亲千挑万选出来的衣裙如何”
郭荣扭头笑了笑,“是啊,义妹也来看看,这套衣服安安穿上如何我瞧着倒是挺鲜艳的,年宴上定不会被其他小姑娘比下去。”
傅家女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确实,很鲜艳。”傅家女斟酌着说道,眼神复杂地看了郭荣一眼,“可,长安好像很少穿颜色这么艳丽的衣服”
郭荣一愣,“也是。”
郭知宜立刻见缝插针“父亲忘了,女儿这段时日穿不得这种艳丽衣服。”
原主的母亲和祖母去世得突然,百日的热孝期内,郭知宜从陈州赶到封丘,从封丘踏入京城,一直奔波,一路打打杀杀,没有正儿八经地服丧就出了百日。
可出了百日,又逢上新朝初立,皇家血脉孤零,朝堂内外诸事繁杂,又兼礼法混乱,郭维甚至默许了郭意城和她不必严格守孝,虽然酒肉娱乐自是不沾,可外出、赴宴一应如常。
毕竟,经过了一番腥风血雨的改朝换代,文臣武将都不可避免地有亲人辞世,如果在建国之初,这些人都去披麻戴孝了,只怕朝廷难以挺过这段动荡时期。
郭荣想到什么,神色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静默许久,没有开口说话。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沉重。
郭知宜叹了口气,“父亲”
郭荣深呼吸了下,抬起头微微笑着,“没事,说好了陪你走走的,我们去下一家看看”
郭知宜无奈地摇了摇头,“改日再来吧。”
郭荣明显是在强撑着笑容,今天实在没什么心情了。
“你”郭荣哑然,偏过头不自在地咳嗽了几声,眼眶悄悄泛起一丝淡红。
傅家女站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两父女,终是轻轻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