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归笑,但是还有许多疑点不得不深思。
高行周为什么会这么巧合地出现在这里挟持史倾棠的女子又是什么来路这个山村和销魂窟那边有什么关系
郭知宜按了按太阳穴,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惶惑感,销魂窟绝对不是一个地下娱乐场所那么简单,眼前所见,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我先回马车上了。”史倾棠突然起身。
郭知宜瞥见不远处大步而来的高行周,会意笑着点了点头。
“高元帅,多谢元帅再次相救。”郭知宜朝高行周屈膝行了一礼。
高行周稍微遗憾地扫了一眼史倾棠的背影,收回视线,看向眼前的人,“郡君客气了,保护郡君周全,是臣分内之事。”
高行周注意到“再次”两字,语气微顿,“至于上次,不过是鄙人出于道义,帮了点小忙,郡君不必挂怀。”
郭知宜笑着摇头,想起数月前仓皇奔逃的情景,唏嘘一叹,“从来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当日郭家遭逢大难,若非元帅暗中行了方便,只怕今日又是另一番光景。这份恩情,长安和家父铭记于心。”
高行周爽朗地笑了起来,“小事小事,郡君曾在战场上好生教训了慕彦超一通,臣闻信便喜不自胜了。”言谈之间毫不掩饰对慕彦超的厌恶。
郭知宜想想也是,被慕彦超那种人压在头上,可不得憋屈死
两人客套一番,高行周便提出护送郭知宜回城。
郭知宜想了想,没有拒绝,把自己带来的亲卫留下大半守在村落四周,禁止任何人出入。
整顿完人马的高行周一回身,正好瞥见郭知宜正冷静有序地下令,而随行亲卫训练有素、令行禁止,不由得暗暗赞了一句。
“可以”走了吗
郭知宜安排好人手,正想问高行周准备得如何,却不料转身正好看见一个小姑娘在和高行周拉拉扯扯。
小姑娘看上去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还算是标致,只是哭哭啼啼的,一双眼又红又肿,实在算不得好看。
郭知宜抱着双臂倚在一旁看戏,只恨手边没有瓜子、零食,总觉得缺了点气氛。
“我不管,我不管,你就是得先送我回去”小姑娘好像是在耍脾气,高行周耐着性子,好声好色地劝了几句,但是无济于事。
小姑娘猛地抬头,恨恨地指着一旁看戏的郭知宜,“你是不是看她长得比我漂亮,就先送她回去,连给她安排的马车都比我的好”
郭知宜没有一点被火烧身的自觉,甚至回头看了看四周,才后知后觉,这是在说她
郭知宜无辜地眨了眨眼,“你们说你们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小姑娘目露凶光,“都是因为你,勾引我表哥的贱人。”
郭知宜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下一秒,“啪”的一声响起,小姑娘已经捂着脸倒在了地上。
“高玥”高行周的脸色难看得吓人,眼神也冷厉得吓人。
小姑娘也不知道是被打懵的,还是被吓懵的,面如菜色,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贴身侍卫见高行周动了真怒,急忙上前扶起高玥拉到一边,“元帅,属下立刻送表小姐回去。”
“等等。”郭知宜悠悠开口,“这样就想走”
侍卫苦着脸违心道“还请郡君大人有大量,表小姐不过是小孩子心性,没有恶意”
侍卫还没说完,郭知宜就笑出了声,十五六岁的小孩子
郭知宜唇角上扬,眼中掠过一丝讥诮,“本郡君年方十八,既算不得大人,也没有大量。”
侍卫“”
“不过算了,看在高元帅的面子上,本郡君也不计较”
“道歉”高行周冷着脸斥道。
高玥怵得全身发抖,抽抽噎噎地服了软,不过面上却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郭知宜无意替她父母管教这种被宠坏的大小姐,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将先前捡到的耳坠子丢过去,转身就走,“辛苦元帅送长安一程了。”
高行周脸色稍霁,“臣之责也。”
长长的马哨响起,马车缓缓起行。史倾棠心中疑惑为何耽搁许久,简单问了几句便拼凑出了事情大概,摇头一笑而过。
史倾棠向外面扫了一眼,“不过,知道高元帅为什么出现在这儿,倒是令人安心了许多。”
“是啊。”郭知宜笑着点了点头。
大队的车马疾驰而过,扬起漫天的尘土。
路旁的枯草左右晃动了两下,一个戴着骇人面具的人利落地翻身而起,半蹲在地上观察了片刻路上留下的车辙和脚印,而后站起身凝神盯着远去的车马,不解道“看这些人的装束,不像是京城里的军队啊难道京城发生了什么事”
这人沉思之时,另外一个蒙面人也从枯草从中钻了出来,身后还背着一个女子。
――正是方四一行,三人在地底下摸索着走了许久都没找到出路,好在青邱及时苏醒过来,循着记忆指了几条路,最后找到了出口。
“恩公,”方四一揖到底,“此番能险中逃生,全赖恩公仗义施援,如此深恩,在下必当铭记于心,不知恩公可否留下姓名,日后恩公若遇任何为难之处,在下必全力相助。”
蒙面人深深地看了方四一眼,最后还是没有留下姓名,放下身后的青邱转身便走,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之中。
“恩公”方四遗憾地看了眼蒙面人消失的方向,心中的疑惑更深。
“算了,”方四收回视线,按了按怀中的琉璃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