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炎热。
薛丞相下了早朝,乘坐马车回到了薛府,便又换乘小轿,小轿里还放有冰块不断的吸收周围的热量,坐在轿子里便有一种凉丝丝的感觉。
到了上房歇息了片刻,便和江夏郡主一去去到前厅接待灭绝师太。
薛蘅也摇着扇子来到了上房,坐在了灭绝师太的对面,听听感谢的话也不错。
灭绝师太看着换了一身道袍的薛蘅走到屋内,第一眼还不确定眼前的人是否是薛蘅。
换上了道袍的薛蘅与那一日在后山小屋的样子着实有点区别,灭绝师太觉着眼前的人,想着会不会是薛蘅的姐姐、妹妹?
竹屋里的那位姑娘脸上总是带着笑意,眼前这位身着道袍姑娘和江夏郡主一样不苟言笑。
不确定身份,灭绝师太也不敢贸然的开口感谢,若是认错了人那笑话就闹大了。
直到听见薛蘅开口说话,才确定了眼前的人是薛蘅无疑。
“贫尼能重新回到慈航庵,多亏了薛丞相的相助。”灭绝师太站起来,对着薛丞相作揖,她是真心的感觉薛丞相,若是没有薛丞相在背后推波助澜,谁愿意为了一个小小的尼姑庵得罪那些世家公子呢!
“师太何必客气”薛蘅丞相端着茶,笑了笑:“若是旁人知晓了真相也定会向官府举报,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唉!”灭绝师太轻轻的叹了口气,若是向薛丞相说的那般简单她又怎会栖身在后山之中,过着憋屈的日子,还要明里暗里的对着薛蘅话里有话来寻求帮助。
“其实在附近的村民里,也有些人猜到了整理闭庵的原因,妃暄的那些恩客皆是世家子弟,
村民瞧见时常有贵人的马车来往于庵中,那有人敢多管闲事,能够不对慈航庵落井下石那便是恩情了。”
“师太多虑了,我相信总会有人的心里会有正义”薛蘅摇着扇子,她便是心中有正义的人。
“说起来还得多谢薛乡君”灭绝师太看着薛蘅:“那日在竹屋里贫尼也不敢将话说的太过明显,多亏了乡君聪慧,明白了贫尼话中的求助之意。”
灭绝师太说完便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用彩线已经编织好了的蝴蝶,双手捧着走到了薛蘅的面前,“这是贫道亲手编织好送给薛乡君的,慈航庵也找不出一个像样点的盒子包装,还请乡君不要见怪。”
薛蘅起身道谢:“师太的心意更重要,这个蝴蝶我很喜欢。”
几句寒暄完毕,薛丞相挥了挥手让丫鬟们退出了屋内。
薛蘅掩面打了个哈欠看向薛丞相,定是有什么要事要说。
想必慈航庵的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背后还有隐情,不单是王七和他的狐朋狗友喜欢寻找刺激,所以才将妾室送入佛门那般简单。
“师太有何话不妨直说。”薛丞相知晓灭绝师太此行的目的不会这么的简单。
灭绝师太顿了顿,带着愠色说道:“比丘尼本就不如和尚受人敬仰,有点名气的庵堂也是寥寥无几,如今出了妃暄这一档子事,比丘尼的生存处境更是困难。
出家人本就应该慈悲为怀,戒除六欲,慈航庵却出了妃暄这一档子事,名声已经一落千丈。
即使百姓知晓贫尼和一众比丘尼,并没有与妃暄同流合污,而是去到后山苦修。
但那群人在佛前行苟且之事却是不争的事实,百姓的心中佛像已被玷污,慈航庵不再是百姓心中的神圣之地。
附近的村民日后定会以慈航庵为耻,昨日贫尼的小徒下山之时还被附近的村民吐了唾沫,被人以另眼看待。
慈航庵在百姓的心中,已经是藏污纳垢的龌龊之地,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在长安城已经没有了慈航庵比丘尼的立足之地,今早贫尼的徒儿们已经带着贫尼的信件去投靠贫尼当年的师姐妹,这慈航庵日后的存亡就看它的造化了吧。
实不相瞒慈航庵第一任庵主建立慈航庵的目的,也不仅仅是为了信徒祈福,更是为了给无家可归的女子一个安稳的家。
如今慈航庵被那群恶徒给毁了,贫尼就算是下十八层地狱也绝不会放过那群人,薛丞相有何话尽管吩咐,贫尼若是能够做到定不会推辞。”
薛丞相沉吟了片刻,手指在桌上磕动:“王七因着家有悍妇便送妾室出家着实不妥,那妾室为了报复王七的绝情在庵中重操旧业也的确令人唾弃。
王七在得知妾室重操旧业后不仅不及时制止,还带着友人一同取乐,给妾室充当保护者的行为更是令人不耻。
今日正巧是大朝会,关于王七和那妾室之事,早朝的时候长安太守便启奏了天子。
太后一心向佛想必也听闻了此事,除了处置那妾室,定然也不会轻描淡写的放过助纣为虐,在佛祖的面前行龌龊事的王七。
除了他们二人,去到慈航庵里寻欢的人也是污了佛门清净,若是想要处置他们,却没有律法可依,许最多便是口头责骂几句。”
薛丞相说完便看着灭绝师太,在周长吏见过灭绝师太回来的时候,便回来了灭绝师太的话,王家公子那群人曾经在庵中商议过如何对付薛家。
薛丞相今日之所以会亲自接待灭绝师太,便是为了此事。
灭绝师太既然决定留在长安城,那便是不怕王家报复也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也不怕说出了薛丞相那些隐秘的事情,日后被薛丞相报复。
她想要了解心中的仇恨,也需要薛丞相的相助才会有机会成功。
“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