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玄幻奇幻>反系统时代>第380回、无法之地

山下雨雾缭绕,山坡上却是有了些日头,一棵歪脖子槐树孤零零的立在山石间,树下站了四个人,戴斗笠,穿蓑衣,俯视着山坡下的一片废墟。

那里曾经是一座小镇,如今却是残垣断壁,终年不散的雨雾覆盖在小镇的上空,便是站在山坡上,也只能瞧见大概的轮廓,纵横交错的街巷间,偶尔还能听到一些鬼哭狼嚎,凄厉而骇人。

便是常年往返两地的行脚商,也会绕开此地,哪怕是在路上多耽搁两日,也不愿贸然走进这里,被藏在雨雾中的恶鬼吃得连渣都不剩。

子语站在山崖边,将脑袋上的斗笠摘下来,迎风而立,山雨不大,却是打在脸上格外冰凉,少年看着山下的小镇遗迹,久久愣神。

来的路上,已经听沿途的许多人都说起这里的古怪,铁齿镇终年阴雨,不见天日,都说是小镇上的亡灵盘踞在此,心有不甘,这才引发天地异象,若是有人贸然闯进去,必定会沦为那些亡魂的替死鬼。

至于铁齿镇为何会沦落为这份田地,大都缄口不言,不愿意多提及此事,似乎说的多了,便会引来杀身之祸,不过应该与那位新来的镇长有些关系,子语不由得望向山坡的另一头,那里同样有一座小镇,据说铁齿镇的幸存者,都迁徙到了那里。

少年下意识地想起那个到死都没有见到自己孙儿的老汉,有些话,他没有说出口,其实铁齿镇的灾难也波及到了周边村落,草头村也已经不复存在了,至于老者的儿子儿媳,还有未出世的孙儿如何了,不得而知,不过听闻有一伙山匪袭击的草头村,将全村人都屠戮干净,之后又一把火烧了一个干干净净。

一阵风吹过,山脚下的雨雾反倒是更加浓稠了,不断有好似人脸的雾气如轻烟一般,挣扎着想要离开小镇的范围,与漫天雨滴接触后,又坠入地面,很快便消散了,只是又有更多的雾气蒸腾而起,往复坠地。

入城的时候,子语已经感受到一种无法驱散的冰冷,刻骨铭心一般环绕着身边,久久挥之不去,许多人都说,这种阴沉的冰冷是那些亡灵所化,他偏了偏头,看向不远处坐在地上的邋遢汉子。

弓叔坐在槐树下,搓黄土立了一个土堆,两个巴掌大小,上面插了三炷香,即便是有风有雨,香火凝儿不散,袅袅白烟直达天空,香是最常见的草香,临行前冲聚宝镇上随手买来的,放在弓叔腰间的一个香筒中。

弓叔依旧是那副懒散的样子,靠着槐树坐在那里,似乎随时都会睡着,不过神色凝重,精通斋醮科仪的有心之人便会发现,弓叔坐的位置其实很有讲究,他看着土堆上的三炷草香,口中念念有词。

“伏以,根盘阆苑,枝运蓬壶。得之者枯骨更生,闻之者飞潜随性。香焚炉中,腾空供养。供养沃焦山下,幽冥教主,冥司面然,鬼王大士麾下。惟愿,众魂今夜承白简,灵光一点聚丹田。”

不过是片刻功夫,弓叔已经是有些疲乏,叹了口气,伸手一抓,黄土堆上的三炷草香微微晃动,仿佛是失去了一些灵性,白烟不再是冲天而起,几乎不到寸余高,已经随风飘散,甚至有一炷香已经熄灭了。

子语轻声问道“弓叔,如何了”

弓叔苦笑一下,叹息道“只能尽力而为,这片土地积怨已久,怨炁浓郁到呼风唤雨,盘踞在小镇上挥之不去,便是冤魂丛生的古战场都不多见。若是一位路过此地的道爷,精通道家斋醮法事,规规矩矩的做一场祭孤科仪,或许还能化解这些怨炁,我一个半路出家的门外汉,哪里懂这些规矩。”

道家之术,杂而多端。盖清静一说也,炼养一说也,服食又一说也,符箓又一说也,经典科教又一说也。

斋醮科仪是道家必不可少的活动,与许多道观中浮于表面的形式不同,真正精通各项科仪的道家手异人,一旦开坛做法,天地都要顺势而为。只是其中规矩颇多,不光是设坛诵经,踏罡步斗,掐诀念咒,摆坛做法的高功必然是契合大道之人。

这些规矩,绝不是一个常人照猫画虎便能学会的,天赋、心性皆是缺一不可,否则即便是摆下法坛,也只是走一个过场,徒劳无功而已。

弓叔耸耸肩,说道“我只能诵一段城隍牒,暂时压住这些怨炁,至于日后如何,便不好说了,那个老汉只是城中众多亡魂之一,执念虽重,却不是恶念,来得快,去的也快,不至于纠缠不清。”

韩云少拍打着蓑衣上雨水,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山上的雨滴稀稀拉拉,已经少了许多,山下的雨雾也稀薄了一些,便找了一些干柴枝点燃了,将扔在地上已经处理干净的几只野兔串起来,架在火边炙烤。

韩云少叹息一声,“好在这里方圆百里已经没什么人家,沿途的行人商贾也会绕道而行,否则大量的生人闯入这里,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说起来,这里其实已经是一片死地了。”

子语又想起之前听到的那个传闻,让铁齿镇一夜之间失去所有规矩和制度的镇长是一位从战争贩子走出的游侠,极度沉溺于巧取豪夺的游戏,号称自己管理的小镇为不法之地,财富、女人、权力,只要是自己看上的东西,会毫不犹豫的抢过来。

已经沦为废墟的铁齿镇,不过是他手上的众多玩具之一,甚至连玩具都算不上,只是茶余饭后的一点消遣。

韩云少鼓捣着手中的兔肉,透过炊烟袅袅的水雾,看向远方,由衷的说道“从聚宝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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