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有的神君神官们认为下界之人的死气污浊,会玷污自己的灵光,所以一般不屑于进到将死之人的房间里,但上古神完全不在意,四下看着这病气沉沉的房间,觉得这屋子除了有些昏暗之外,装饰和普通的房间并没有什么不同,然后又闭眼仔细感受一下,也没有黑气的痕迹,看来那黑气并没有在这里停留。

国师不知是在睡还是在昏迷,侍女甲捧着药碗,侍女乙把国师扶起来,然后把碗里的药一勺一勺地喂进去。

执若走到床边看着无意识地吞咽汤药的国师,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国师苍白的脸,然后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衣架上,上面挂着一件红白巫师服,在这空气凝滞不动的屋内,衣摆却在轻轻晃动,像是无端有了某种生命。

那个去过湖底的人,是国师?

但是执若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再怎么看这病怏怏的国师都是一副将死之相,能不能站起来都是问题,要她跑去湖底斩断石碑实在是难为她。

搜寻无果,执若只能和君寒穿门离开。

但就在两人即将走出院子的时候,突然听见碗碎掉的声音,然后是婢女的惊呼声:“国师您不能下床。”

执若回头去看,却只从打开的窗户中看到了国师一闪而过的脸,以及一双死水一般凝望着她们的双眼。

像是囚笼里无望的飞鸟,看着某种无法得到的痴妄。

执若神色微微一动。

两人先回了湖边,却不见衍华,四下搜寻一番也不见人影,此时君寒在湖对面招手,上古神踏水掠过去,却见君寒脚边是一滩暗色的血,还泛着黑气,执若一边闭上眼放开神识仔细搜着整座皇城,一边嘀咕:“完了完了,衍华要是完蛋了,他招惹的那些女仙们全都得跑我山上来。”

片刻后执若突然睁眼,道:“这边。”

两人一路循着衍华的气息狂奔,最后再一个有点熟悉的建筑前停了下来,执若抬头一看,居然又是那座青楼。

执若仔细感受一下,衍华大概就在里面,气息微弱但还算有气,衍华这种东西,有一点气就能救过来,不打紧,于是执若稍微放下心来。

两人刚进去,问风便迎了出来,还没等他们说话,便道:“哎呀两位公子,你们是来找你们大师兄的吧,快点快点,就在后院。”然后带着他们进了楼。

问风把他们领到最里面的一间房门口,推开门示意他们进去,自己站在门口,道:“快进去,我帮你们看着。”

屋内装饰简单,不像个姑娘家的房间,衍华就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执若探他脉息都没有反应。

而且那黑气蔓延地有点快,已经从胳膊爬上了衍华小半张脸,跟纹了个可笑的花纹似的。

但执若没空笑,又加固了一遍的封印还是不能减缓黑气的蔓延,执若不停地输进去的灵力迅速地被消耗,这黑气逼不退,打不散,化不掉,搞得人焦头烂额。

此时一直站在一旁的君寒却道:“上神,这黑气,好像与混沌有几分相似。”

执若手下一顿,眼神凉下来。

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确切地接触到混沌了。现在三界对混沌的记忆只停留在一个模糊的,被封在蛮荒之地的,没什么威胁的印象上,纵然亲身经历过,但经年经月,记忆早已淡化,于是提起时也是轻描淡写的。

可君寒刚刚的“混沌”两字,有着太多只有执若才懂的刻骨铭心,一时间竟让执若怀疑起来,他是否也曾进入过那幽冥之下冰冷恶毒的黑暗深处。

好像回忆起来了什么不大美好的记忆,右手忽然一痛,不是那种ròu_tǐ上的痛,是针扎似的戳在神经上的痛,这痛是烙在骨子里的,即使表面的伤口结痂,脱落,里面也永远是血肉模糊的一片,一点风吹草动都会牵扯出剧痛来。

执若看一眼衍华的胳膊,黑气一直在蔓延,她深吸了口气,并不回头看君寒,只是道:“君寒,可以替我在门外守半刻钟吗,谁都不要放进来。”

君寒深深地看一眼上古神的背影,嘴唇轻微地动了动,道“好。”

推门出去,门外的问风立刻扭头看他,问道:“怎么样,严重吗?”

君寒回身把门关好,不动声色地在屋外设下一圈结界,道:“不严重,很快就能好。”

问风道:“可是看起来那么吓人的样子。”

君寒:“只是看起来吓人罢了,我师弟医术很好,不必担心。”

问风看起来松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君寒:“不过,在下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一下问风姑娘。”

问风笑道:“是想问我在哪里碰到了衍华吗,我是是在湖......”

“不,”君寒道,“在下不是想要问这个问题。”

问风明显一愣,但很快笑道:“公子请问。”

“在下想知道,为什么你打晕了衍华神君,却又把他带到这里来”,君寒盯着问风的眼睛,“为什么不直接带走,那不是更方便吗?”

问风目光一动,笑道:“公子说的什么话,我为什么要打晕衍华神君,我不过是......”

“不过是想要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治好衍华那东西?不过是来试探本上神是否还有当年的灵力?”门忽然开了,执若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慢条斯理地道,“听到衍华是神君,姑娘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啊。”

“我......”,“问风”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无意识地跟着君寒说了衍华神君。

“啧本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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