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你还在诓我,”魔尊似是怒极,嘴角露出点凉薄的笑意,“这他娘的分明是混沌侵入蔓延的痕迹!是你镇压那些逸散的混沌留下的吧!很快就好,好个屁!你给老子说说,什么通天能耐的药能让你明天就好!老子现在就去找!”
帝君不语。
“唔,我知道了,”魔尊突然松了手,冷着脸坐回椅子,“你不是没耐心了,而是没时间了,是不是。”
帝君依旧沉默着。
下一刻,魔尊猛地攥住帝君的衣领,拽他到面前,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帝晏,这都瞒着我,你他娘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半刻钟后,寝殿内熏香悠悠地燃着,宽大的书桌旁,两人各坐一边,面前放着杯茶水,魔尊神色阴沉,帝君脸色无奈,是个坦白的局面。
“其实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帝君转着手下的茶杯,“三界诞生那么多年,我也活了那么多年,早就活够了,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只是我死后,逸散的混沌再也没人压制,到时候百万苍生该何以为继,而将问你”
他顿一顿,“我不想拖你下水,混沌这东西侵入血脉便无法祛除,碰到的第一刻就注定了死局,况且你原本就该自在,没必要为了这束缚自己。”
“所以你就来逞英雄了?”魔尊冷笑一声,“拯救苍生的感觉是不是很好,满足帝君您那颗博爱的虚荣心了吗?”
“将问,”帝君无奈地看他一眼,“不要再讽刺我了,我早已经没退路了。”
回答他的是魔尊的一声冷哼。
帝君毫不在意这反应,只是继续道,“所以我这次来找你,是想明白了。”
魔尊抬眼看他。
“我身为天地共主,理应为了三界鞠躬尽瘁,那两个小辈的命和苍生的命,我选后者。”
魔尊不置可否,只是沉默片刻后道:“可苍生的命和你的命,我也选后者。”
帝君心头蓦地一动,他愣怔片刻,看着对面的魔族,忽地笑了,笑容苍白而虚弱,“可是将问,你我都已经没得选了。”
魔尊不语。
“所以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帝君低声道,他看着魔尊,原本有些黯淡的双眼露出执念似的光,“你不能出手,左右我最终都是一个死,无论混沌消失与否,你都不要掺和进来,就算我失败了,就算混沌依旧存在,就算逸散的混沌搞得三界混乱民不聊生,就算他们都死了个干净,你也不要像我一样出手压制,你要活下去,像以前一样自在地活下去。”
魔尊只是看他一眼,并不应声。
“将问,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这次是第一次,你就当迁就迁就我。”
魔尊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看着对面的帝君,拳头缓缓攥紧,指节用力到发青,就这样僵持了足有半刻钟,他终于落败似的叹口气:“我答应你。”
帝君如释重负。
------------------------
次日早,执若和君寒去了枃斥府上。
他们到的时候,这偌大的将军府正乱作一团,鸡飞狗跳人嘶马喧,而在这一片兵荒马乱中,枃斥君正躺在地上被他娘摇晃,力道之大,看起来就不像亲娘。
整个将军府全无一点正在办丧事的模样。
眼瞧着枃斥再这么晃下去不死也要半残,执若忙拨开众人上前阻止:“这位额,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茗霏夫人抬眼一看,瞧见是执若。
这小姑娘她知道,之前在魔族的时候是枃斥为数不多的朋友,她拎着这败家儿子去少君府道歉的时候还见了一面来着,后来离开魔族她才听说那是上古神,足足震惊了一个月。
夭寿了夭寿了,她家废物儿子居然认识上古神,真不知道是踩了哪儿的狗屎撞的大运。
原本见了上古神,常人应该是有些尊敬和畏惧的,可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漂亮又讨喜,还蹲下身凑过来看她的废物儿子,亲切而好脾气,茗霏夫人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随手把枃斥扔在地上,转而去问执若:
“哎呀,上神用早饭了吗?若是不嫌弃就在府上吃个便饭吧。”说着还拿脚把地上不省人事的枃斥往身后踢一踢,腾开往前走的路。
执若:“”
这是亲娘?
或许执若还有点义气,抑或许枃斥君形容太过凄惨,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执若已经吃饱了早饭不想再吃,于是她没有被诱惑,而是一指地上双眼紧闭像个死人的红袍子:“夫人,枃斥他怎么了?”
“他?”茗霏夫人满不在乎地瞥一眼自己的废物儿子,随口答道,“不知道为什么晕过去了,揍了半天都没醒。”
执若:“”
可此时她顾不得再次质疑枃斥和他娘血缘关系的真实性,她重新蹲下身,去探一探枃斥脉息。
只是枃斥的情况有点诡异,脉象平稳缓和,可人就是不醒,纵然执若自诩天才,觉得天下诡计难逃她法眼,世人灵力无人出其右,这一探竟也探不出个所以然来。
若不是相信没人能顶着茗霏夫人狂风暴雨般的摇晃岿然不动,执若还真要以为枃斥是在装睡。
“君寒,”上古神秉持着搞不定的就找君寒的原则,朝那边的少君招呼。
君寒此时已经三言两语安排好了将军府里混乱的侍卫,并得知如此混乱乃是因为天麟君的棺椁在昨晚悄无声息地被打开了,今早发现的时候,尸体就那么大剌剌地摆着,脖颈上有道伤痕。
天麟君的死因对外是病死,那道本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