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姓老人住在江州城门边的一个院子里,这院子不算小,收拾得也很规整,但只有这老人独住。
未费太大的功夫夫妻二人便找到了那个院子,院门敞开着,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坐在院中的石桌边,似是正在晒太阳。
“请问吴老爹可是住在这里?”
院中老人闻言,慢慢抬起头来,看着站在院门口的两个年轻人。
“我便是,二位少侠找我何事?”
“情缘仙子听闻您老遇上了些烦难,便托我们前来看看可有什么能够帮得上您的。”
“原来如此,那二位少侠便快请进吧。”
吴老爹招呼夫妻二人到家里坐,自己则颤颤巍巍的灶房去了,等了许久老人还未回来,夫妻二人不放心,便决定到灶房去看看。
只见老人守在灶台边,不时的往灶里添些柴火,静静的等着锅里的水烧开,他拿着柴火的手在微微颤抖,整个人看起来也十分憔悴,许是身体状况不大好。
“老人家,我们来帮您吧。”
“不用,不用,二位到屋里坐吧,很快就好。”
不多时锅里的水开了,晓煜拿茶壶装了些,便同晓箬一起搀着老人进了屋。
“您为何独自一人住在这里,您的家人呢?”
“我家夫人走得早,现在就剩一个儿子了,往年他过年前便会回来,可今年却迟迟未归,也不曾写信回来,不知可是出了什么事。”
老人的脸上写满了担心,听他说来,他的儿子似是常年不在家中,但却也算是个孝顺孩子,会时常回来看望他,给他带些用得上的东西,逢年过节时也定会回来陪他几日。
“我本想到他常去的书院找他,可这些年腿脚愈发的不好,走不动路,便很少出门了。”
“既是腿脚不便,为何不让他留在家里照顾您呢?”
“他既有报国之心,我又怎能将他留在这小镇子里,男儿有志,便当尽心尽力才是。”
“可照您所言,他应当就在这城里,离家并不算太远,为何不回家住呢?”
“那书院有一间不大的空房,一直闲置着,他为了省些时间便住在那里了。”
这让夫妻二人有些哭笑不得,江州说大也不大,穿城而过也走不了许久,这其中定有其他缘由。
向吴老爹打听了书院的位置,夫妻二人准备前去一探究竟,临走时,吴老爹交给他们了一封信,请他们转交给他的儿子。
二人向东走了没多远便找到了吴老爹所说的书院,确是座不大的小院子,十分安静。
侧屋的门紧闭着,晓箬轻轻敲了敲门,片刻后,门开了一条缝,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站在门后,打量着门外的陌生人。
“二位找谁?”
“请问阁下可是吴文彩吴公子?”
“正是。”
“我二人方才路过吴老爹门前,见他老人家坐在院中出神,便进去问了问,方知公子今年除夕未曾归家,亦未曾给家里去信,他有些担心,想要到此处来寻公子,奈何腿脚不便,便托我二人将书信一封交予公子。”
吴文彩听闻此言显然有些意外,他接过书信,将二人让进屋来,便忙着去看信里的内容了。
“此处离家并不远,公子为何不回家与父亲同住,而要独自住在这里呢?”
“此处人少僻静,隐居于此清闲自在,实在是一桩美事。”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心中了然。
“二位笑什么?”
“想来是吴老爹希望公子求取功名,公子却无心于此,你父子二人协商未果,公子又不愿父亲伤心,便找了个借口留在这里吧。”
吴文彩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
“可此事能瞒多久呢,便是屡试不中,瞒得过一时,也瞒不过一辈子吧。”
“能瞒一时是一时吧,兴许日子久了,他便不再执念了。”
“公子如何知道执念的不是公子而是吴老爹呢?”
晓箬轻轻的说着,晓煜和吴文彩皆是一愣,而后便是片刻的沉默。
“方才在吴老爹院里说起时,他虽言说报国建功,可却说的是公子有心,我想他如今应当是想着公子已有此志向,而不再是因他有此期望而公子有此所为。”
此言听来有些繁杂,但却极易明白,吴文彩听完便陷入了沉思,许是有了自己的考虑。
“说起来,公子今年为何不回家过年呢?”
“前几日身子有些不适,整日昏昏沉沉的,也记不清日子,今日好些了,却已过了日子。”
“那公子可曾想着今日回去看看?”
“自是要去,只是……”
“除夕佳节,家家户户皆是团圆和美,我想方才在吴老爹脸上看到的悲伤,当是由对公子的思念而起,比起功成名就,如今他老人家大概更希望公子能过得开心幸福。”
吴文彩将那封信小心的收好,终于释怀的笑了。
“二位稍坐片刻,待我收拾些东西便同二位一道回去。”
不多时三人一道回到了吴老爹家里,老人见儿子回来,一时间激动不已。
“孩子,看你脸色不大好,可是身子不舒服?”
“前几日许是吃错了东西,折腾了几日,现在已经好多了,父亲不必担心。”
“你啊,可得好好照顾自己,身子才最要紧。”
“知道啦,今日起我便搬回来住,您就别替我操心了。”
“好,好。”
“对了,年前刘老爹来信问你与他家闺女的婚事,不知你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