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她的那天,刚出差回来,家门钥匙连同行李箱被航空公司给弄丢了,只好在一处酒店暂时住下。
夜里夜色静阑,万籁俱寂。
直到楼道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女人的求救。
再那之后,清浅的呼吸声从床榻上那个昏迷不醒的人传了出来。
忽然翻了一面身,一条腿从床褥下胡乱踢出,将被子给压在自己半边身子下,长裙从大腿处卷了上去,赤裸着小腿肤色在暖黄的灯下,像流淌着荧光的玉石。
刚下飞机,全身倦懒得很,霍元慎也只能挪到沙发上睡。
他并没睡,捧着本书,借着桌案上的灯翻看着,但此时却是有些读不下去。
救上人时,她已经是这样一副昏睡的状态。
现在好多了,还能磨牙。
本想叫救护车,但她之前醒过来一次阻拦了。
说自己只是喝多了酒,想睡。
霍元慎为了不惹出更多的事端,想将人送走,或是送去她自己的房间,或是重新给她开一个房再送走。
对方又提,又人要害她,到处在找她,求自己收留。
对于一个陌生男人提出这样的请求,这女孩子的声誉怕是根本就不顾了。
家里老人常说,元慎你就是面冷心热,就算是帮助了人也不愿多说。
他不以为然。
毕竟那都是假象,有时候只是他们求帮忙,碍于相识的相识的情面上,不得不帮而已。
可他不认识这人,原本可以直接拒绝了,但又来不知为何,改变了心意。
手机铃声在房间里响彻许久。
那个女孩子始终未被吵醒。
霍元慎微微蹙眉,是有些烦躁了,放下手上的书,倾身过去,只得起身过去。
她将手机握在手里,捏得很紧,头又枕在手机上,睡颜恬静安宁。
霍元慎看了一眼,视线再次落回她攥在手心的手机上。
屏幕不时地闪烁着亮光,浓密的黑色长发又将屏幕遮掩着。
即便这样他依旧看见了那第一条微信。
【再拿不到一千万我弄死你】
······
弗陵醒来时,头依旧有宿醉的昏沉。
房间内空无一人,没有任何属于别人的痕迹存在。
她隐约还记得自己昨晚刚刚进到这具身体的时候,由于身体缘故,还找人求救了。
想来自己求救的应该是酒店服务生,将自己送到房间就走了。
“遇到好人了,要不然......”
要不让就真给那大白猪给祸害了。
这个身体的原主叫顾相思,是名刚刚入行,没有出道,没有任何资源和水花的十八线小模特。
太过于想要成功,同意公司提出的陪酒要求,却在真正遇事的情况,慌无择路要跑,不幸从消防楼道摔落。
她便这样带着二十岁前一定要出道的任务来了。
可离着二十岁就只剩下三个月了,她是年尾巴的生日。
想到这一点,弗陵的头还是疼得很,翻身下了床,去厕所。
出道这种事又岂是自己想出就能出的,要不然她也用不着去给人陪酒。
还是个年纪比原主父亲还要大上十岁,虎背熊腰,满脸油腻的老头。
洗过一遍澡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好多了,不想刚睡醒的那样,昏沉昏沉的,踩着地板都像是浮在云端。
弗陵手头边有带任何换洗的衣服,之前身上那一件被染了酒,后来好像还吐过,臭气熏天的。
到底还没有才晓得可以给酒店服务生打电话。
刚准备去按前台,却瞧见掉落在床教下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闹铃。
铃声太过让人心情烦躁,弗陵一把走过去将其给按掉。
这一晚上没注意,未接来电倒是一个接着一个打过来。
其中最新的一条信息是来自她之前签约的那家野鸡娱乐公司的老板。
年轻不懂事,遇到个星探,夸上自己几句天生丽质难自弃,就签了这家娱乐公司。
可这大半年来,除了隔三差五拍些不盈利的小广告,又无条件听从老板的要求去参加一些乱七八糟的酒会。
昨晚差点还死于非命。
因为自己昨晚没有将那金主伺候好,自己还逃跑了,现在公司要求她回去解约。
解约是不可能,或许还要被坑着赔偿一大笔违约金,介于她目前的经济情况,这并不现实。
那所野鸡娱乐公司的老板手底下就只有三个签约艺人,过去大半年来也借着她们三捞着了不少好处。
更甚至另外两个女孩子还为了公司捞来了不少赞助。
原主虽说过去一直不愿意屈服于那种卑劣肮脏的行为,但无奈出道心切,看着别人有资源,可以在一些小成本剧中露面,说不眼热才怪。
而这一切原想着指望剑走偏锋,但这偏锋偏的,差点将小命给丢了。
弗陵可不想就这样平白无故咽下这口委屈,也不愿意和公司冰释前嫌。
她打算跟前台服务生通电话,让其送来衣服后,再往公司走一趟。
然而这个时候却有人叩门,出乎意料的竟还是酒店女服务生给她送来了衣服。
没来得及问什么对方便已红彤彤着一张脸急匆匆离开,留下弗陵对着那一件衣服茫然不解。
昨晚上那个服务生吗?
说实话自己也将对方长什么样子给忘得差不多了,是男是女都没什么印象。
但人家既然送来了衣服,等下换好衣服下楼也该对其表示感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