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鹤殊看着本不该出现在公寓里的人,不曾想自己有朝一日,下班回到家会见到这样的一幕。
寻思着一定要打电话让开锁公司的人过来,将这门给卸了,换成那种带门锁的,如果可以的话,拴条铁链能够比较保险。
要不然,这种指纹的太容易出,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
弗陵面上装作一脸无辜,说:“我听说你没将昨天的面扔掉,以为你是喜欢吃,所以又来给你煮。”
故意将他的注意点从门上转移开来。
程鹤殊舌尖掸了掸后槽牙,冷笑数声:“你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
没将她煮的面扔掉,不外是肚子刚好饿了,不过是那味刚好还能入口,不过是他一时改了心意,不过一切只是凑巧。
锅内热水沸腾得正旺,弗陵掀开锅盖,手一个不慎,被蒸汽烫了个正着。
弗陵将面捞起后放在碗上,又将早先准备好的鸡蛋,又铺了一层西班牙火腿,一一叠放了上去。
火腿色泽分明,瘦而不柴,面条香气扑鼻,就连自己都忍不住口舌生津,就不信他还能无动于衷。
程鹤殊看着正解围裙的人,眉心深拧。
“面条煮好了,我还给你冰柜里放了东西,如果你懒得自己煮,那就等我过来。”
程鹤殊心底氤氲着一团火,将公文包抛落在沙发上,扯开衣服上第一颗纽扣后,将衬衣扯松了一松,整个人嵌入沙发座上,神色明显有些颓废。
“你还真是听不懂人话是吗?”
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低沉,仿若累极一般。
弗陵歪了歪脑袋,又是一副单纯到听不懂的眼神:“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程鹤殊目光觑向了她。
这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依旧是那一套熟悉的白大衣,真让他怀疑她衣柜里就只有这么一件。
里面依旧搭配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装长裤,白色的运动鞋,牌子也是普通的牌子。
偏偏这些白大衣还是从科研机构里带出来的,也不是她买的。
她很穷吗?
可科研所内的工资,他给的从来都是大方且得体,而听说她这些年获得的多项专利,待遇是在何老之下,根本就可保她衣食无忧。
即便攥了好多钱也不买房,多年来一直跻身在科研所分发的小公寓里。
除了搞实验,没有任何兴趣爱好,除了何老外,不见她有任何交往甚密的朋友。
平日里就是在科研所,公寓,食堂三点一线,当之无愧的理工女。
这些是庄庄发给他的资料。
程鹤殊冷笑。
一点用处都没有,看不见的不去调查,那些看得见的,知道得这么多又有什么用。
像这种心思阴沉的往往更深藏不露。
“听不懂?”
两相对视着,弗陵忽然微微笑了笑,出于礼貌性。
心照不宣说的大抵就是如此。
“不是你说的我听不懂人话?”
程鹤殊薄唇紧抿着看她。
弗陵指着桌上那氤氲着热气的汤面:“面好了。”
程鹤殊偏过头去,看也不看她这边一眼。
弗陵耸了下肩,洗过手后擦干,对他说:“我有事,先走了。”
反正她总是在程鹤殊火气要爆发到至高点前总会主动退兵。
程鹤殊被眼前风驰电掣晃了下,愣怔了好一瞬,直到门彻底关上后这才望了餐桌一眼,手环着胸,深呼吸了好几遍才压下心底的怒气。
说也说她不管用。
而她根本也不接他的话,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
就像刚才一样,像是棉花球,打过去又没有任何回应。
还从没见过比这还烦人的女孩子。
······
科研所。
弗陵看着眼前这背着手,气得牙关都咬得咯吱响,只是用眼睛严厉地瞪着报纸,那眼神仿佛是要射出火花一般。
老何还有坚持读报的习惯。
手里拿着的报纸第一版版面就是刊登着许昌文所发表论文受到质疑的新闻。
但这受到的质疑多是关注于文章的数据存在错误上,只有极少部分是关于于原创性的问题上。
而接连着手机上实时新闻又出现关于许昌文在一场新闻发布会上承认自己论文数据的出错。
但对于有人提出对他论文原创性问题上,他却是自信满满地坚称这就是他自己的东西。
没成想这还是老何第一次动用自己力所能及的媒体的力量,想逼着许昌为就范,哪知道那人脸皮厚得厉害,应付媒体倒是一套一套的。
弗陵瞧着他那颈侧的青筋浮动,忍不住说道:“要不然,咱还是别看了。”
话音刚落,却见何教授冷哼了一声,“怎么不看?他还真是死性不改,现在就是宁愿坚称自己的论文出问题,还是不愿意坦白这文是剽来的。”
弗陵俯下身在他边上,轻拍着他的后背说着:“不气不气。”
何教授气得喘气不匀:“你就一点都不紧张的?”
“我也紧张啊,但现在紧张好像也无济于事。”
弗陵说:“毕竟扯一个谎就要无数谎言来圆,别看他现在出名了,逍遥快活,但只要时候到了,看他还不被网友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何教授斜睨了她一记眼刀:“什么时候啊?别等我被他这不要脸给气得躺棺材里才见他出来承认,那我棺材板都得压不住。”
弗陵忍俊不禁地笑,“不会的,就快了。”
“你总是会安慰我,这可是属于你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