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两天,唯一见到的熟人除了周珂外便无旁人。
但因为周珂还有看护在危险期的尹仲景,便忽略了对她的照应。
尹家人多数是因为怕不敢近前,只是在病房外逗留。
听护士义愤填膺地同自己说,你的这些亲戚还真不是人,都被封建迷信迷得七荤八素的,连正常的思维判断都没有。
其实这也不怪他们,毕竟没有亲眼见到那些事情,谁也不会相信真有如此天马行空的事。
弗陵专心养着后背上的伤。
期间听说重症病房里那方士忽然猝死的消息。
死状可怖,连带着殡葬服务的工作人员都惊恐得不敢为其敛尸骨。
都说善恶到头终有报,有时候还真别不信,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其实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因为没有妻儿子女,身后事都由当初邀请他过来的中年富商家里人统筹包办。
不幸的是,中年富商也不知道倒了什么大霉,自从处理过他的后事后,连带着好转的身体也逐渐梦魇不断。
都说是被缠上了。
至于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上,相信就算她不说旁人也知道个一清二楚。
弗陵曾去看过对方,那天晚上闲着无聊就跑去隔壁病房想看看到底被折磨成什么了。
形容憔悴,面色惨白外,连带着富态的肚子也在逐渐消减不少,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不外如是。
弗陵心底喃喃自语地说着,“本来这件事跟你没什么关系的。”
除了有几分昏庸无能相信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领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到她家来制造恐慌。
兴许是对方睡得浅,很快便睁着一双了无生趣,空洞无物的眼神,浑浑噩噩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如果你不跟我爸扯在一块那该多好。”
弗陵望了望病榻上昏睡不醒的人,走到他边上拖出一张椅子出来。
见他睁着眼,神色半清醒着,说:“更准确的说,是你不该带着我爸一块去你们那个圈子就没事。”
“你......”
见他眼神惊恐,惶惶,不安,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弗陵看着身侧这故意吓唬人的家伙,忽觉好笑。
“别紧张,他现在不会伤害你,只不过我跟他打了个赌,我呢,本是想要保你一命,可他却说你会有今天也是死有余辜,所以现在才会来找你,想让你自己说说,你自己是死有余辜,还是死罪可免?”
富商嗫喏地动了动干涩的唇角。
弗陵见状,随手给他倒了杯水过去。
富商起不来,只能就着她的手将水饮下。
朱然翻了一记白眼,不是很耐烦地说道:“问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他这幅病怏怏的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了。”
弗陵不置可否,对那富商说:“我就问你一件事,我爸有没有带着你一起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朱然瞟了她一记白眼过去:“你这样问怎么可能问得出来答案?正常人为了活,肯定会跟你说一切你所想要听的。”
弗陵笑微微地看向他去:“到底是我在问还是你在问?”
朱然抿了抿唇,心底憋着一股委屈,眼神勾勾地望着她。
弗陵视若无睹。
“我爷爷对你好吧,本来就看在你是他战友的遗孀之子份上,帮你一把,可你现在拿什么回报我爷爷的?”
富商挣扎着身子要起来。
“我,我没有害过人。”
见他神色有些激动,弗陵连忙将其给压了下去。
“氧气管要是给掉了我可不知道该怎么给你插。”
虽是这样说但还是分外好心地将他身上的被褥结结实实地掖了掖。
朱然将她的手从富商身上挑开,在她指尖溜走之前将其拽在手上不放,眉心分外不虞地说道,“一个老男人也值得你这般照顾?”
弗陵:“......”
富商看着那只手,苍白,可怖,青紫筋脉分外明显,他的眼眶猛然一缩。
“我,我没害过他,我见都没见过他。”
他吓得从床上直接摔了下去,几乎是尖叫出声,不顾全身上下已经有无数管子插在身上行走不便,依旧胡乱地挣扎着要逃。
弗陵倒是被他那副样子吓得一颤,拍开朱然的手,对那富商说:“可人家都追上门来了,总不至于是无聊拿你开涮,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到底有没有借着尹仲景的手,在世华中学里搞些乌烟瘴气的事?”
富商躲在一张椅子身后,双手颤栗发抖地抓着两边的桌子腿,面色恍惚,喘着气:“我,我,你……”
听他说话未免有些费劲,不知道是踟躇未定是否要说还是其他缘故。
弗陵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来看她,手撑在下颌处,右手指尖扣着桌沿,眼神破玩味地看了看那怂样。
“好好想想,慢慢地想。想想现在,你所认为的那位神通广大的道长都驾鹤西去了,你呢,若是想下去陪他,也不是不可以。”
“你爸,你爸过去扣留过贫困学生的助学金,是我帮他转移的资金。”
······
隔天,听说老爷子瞒着家里人跑来医院看她来了。
之前老爷子因为自家儿子出轨一事闹得心力交瘁,是以并不清楚弗陵生病住院一事。
只是有些事终究是纸瞒不住火。
尹仲景在学校招惹的那个女人的家里人,连哭带嚎地堵在自家门口,只为了求老爷子放她女儿一条出路。
在不明真相的老人家看来,自家女儿只是插足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