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仲景的确是赶过来。
如同弗陵一开始所猜测的那样,为了给自己的妻女赔罪,不远万里追了过来。
周珂很明显已经被他给哄好了。
女人啊女人,给他煮了十七年的饭都不见他有一丝动容。
现在呢,四菜一汤就能轻而易举和解下来。
难不成还真给忘记当初他可是有一段时间不给家里打电话,冷暴力处理夫妻关系?
可周珂却跟她说,这是父亲,不能斤斤计较。
陷入甜蜜中的女人总是选择性地盲目的。
弗陵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出门的时候便顺带将房门给关上了。
朱然见她情绪不怎么好,便说:“你若是还有疑心,要不然我去吓唬吓唬你爸,看他有没有藏了什么你们母女俩都不知道的秘密。”
弗陵翻了一记白眼过去:“你又要吓唬人?”
朱宝麟和高白露之前不也是因为他的吓唬这才疯疯怔怔的?
现在还把这馊主意给打到尹仲景头上,他这脑子里到底都是怎么想的?
朱然似是听到了她内心想法似的,轻松地耸了耸肩,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他们那是心里有鬼。”
所以说.....之前高白露发疯还是跟他有关咯!
那他之前还一直装什么善良市民?
弗陵心底的好奇心发酵,探着耳朵过去,“高白露又是因为什么?”
朱然抿紧薄唇,将双手枕在脑后,踏着大步往前走。
弗陵舌尖掸了掸后槽牙,心底道:这嘴巴闭得可真紧,他们现在都是在一条船上了,这点东西都不肯分享。
恶鬼,真是特意来报复的恶鬼。
回头瞟了一眼周珂的酒店,寻思着父母俩的矛盾,也是颇为无奈地叹息。
“算了算了,反正日子是他们过的,我再怎样也不能真看着父母离异不是。”
朱然不解,回过头后看了她一眼,“我怎么感觉你特不喜欢一家团圆,非得闹得鸡飞狗跳你才满意。”
弗陵望了望他,目光微微垂落,若有所思地想了许久。
“你也觉得我无理取闹了?”
周珂也跟自己这样说:都是一家人,大过年的,就这样算了吧。
他还是亲生父亲,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不久只是因为父母间的矛盾小吵了一架,除了离家出走也没闹到家暴的地步。
就算再怎样,尹仲景不也没有做什么道德败坏的事。
的确,尹仲景的确没有做过挺过分的事,可她为什么反应却要比周珂还要严重?
连她自己都说不明白。
弗陵看着他,眼珠有些涣散的焦距集中了不少,看着眼前的脸,唇瓣动了动,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朱然摇了下头:“不是。”
弗陵抿了抿纤薄的唇:“那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说她无理取闹这一句可是记得清清的。
朱然抬手,一副投降的架势。
“我收回。”
“别生气。”
弗陵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后,转头便在酒店长廊里漫无边际地走着。
朱然一直随在她身后,下意识地没吭声。
她不开口,他也不说话。
两个人便这样静默地,静默地走到长廊的尽头,看夜色下的城市。
高楼大厦,繁华也忙碌。
不过高处不胜寒,冷风从太阳穴处刮过,身体一抽一抽地冷。
两个人像是傻子一样,即便冷但就是谁都不吭一声。
朱然自然是不怕冷的,只是见她默不作声的,便以为这段日子是因为自己的缘故锻炼了她的耐寒能力。
“不是不喜欢。”
朱然忽然一顿,便见身旁的小傻子蹲下身来抱着手,下颌顶在膝盖上,不时地打着喷嚏。
弗陵垂了垂眸,声音寡淡地说:“是我要求过于高,但凡他给我甩一次脸,我就会拒人于千里之外,无论你怎么求我跟对方和好,我都不会妥协,别说给他第二次机会了,我连让他要第二次机会的时机都不会有。”
朱然见着她说出这些狠话时,颤抖的唇角都有些发白,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即便是你错了。”
“我轻易不犯错。”
“......”
太过霸道了,即便表面上看她乖巧软糯的,不曾想本性竟如此野蛮。
朱然说:“所以说,我以后可一句重话都不能跟你说了,但凡你跟我闹,我也得自觉将责任给担在自己头上。”
“这和你有关吗?”
“当然有关。”
“毕竟离了你,我可是要被挫骨扬灰的。”
弗陵冷嗤,但觉好笑,到底这挫骨扬灰是真是假一直都是他给说了算。
一阵冷风从身侧?过,弗陵抖了抖肩膀,忽然间一阵精神抖擞,也想起了一些事情。
她拍了下大腿,猛地起身,“糟糕,这一天天怎么都那么多事,都忘了去给你保案了。”
······
警局内。
她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如既往地说了出来。
但凡泄露掉什么细节,朱然便会在一旁提醒,再由着弗陵转速给警方。
“按道理,过去了也快小半年,为什么你现在说起这件事,能如此地事无巨细。”
这种事情若是说她撞见鬼,大抵会先被送往精神病院好好慰问一番。
但要以什么理由来好,现在满脑子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合适的借口。
对着自己面前这两位警察的高度质疑,弗陵微微笑着说。
“二位叔叔,这些事情我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