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两年,三年,鹿时深失踪了,遍寻无踪。
鹿见闻为此失魂落魄,很长时间都处于浑浑噩噩,混吃等死的状态。
警方没有找到任何失踪的线索,更甚至将鹿见闻定义为鹿时深失踪的重要嫌疑人。
可鹿见闻神智已然不再正常,警方的调查也只能就此中断。
家里的小诊所也没再开,被许丹给接到家中照养。
这样一照顾便是三年。
虽说背地里也总是被人说没名没份,但许丹并不在乎外界如何评说。
当初因为担心鹿见闻触景伤情,将小诊所给关了后,家里留着那两只小动物也就地送了人。
“别跟着我。”
“都说了,别跟着我。”
弗陵愤怒地转过头去,张开爪子嘶挠着,要抓咬对方。
猫妖不以为然,更甚者探出个脑袋过去给她。
“来啊,随便挠,只要你开心就好。”
弗陵忍无可忍,别以为她不想抓它挠它,毕竟当初就是这个恶魔将自己变成如今这幅德性。
在这三年后,经历过被送人,连夜出逃,到再被送人,在连夜出逃好,自己已经身心俱疲。
只想着回到鹿见闻身边,听说自己失踪后他也精神出现了一些问题,弗陵心底便难受不安。
但不曾想这混蛋玩意还总是能找到自己,每次就随着自己屁股跟后。
打过骂过也没有任何用处,多半时候弗陵都处于下风。
它做猫做久了打架是它的强项,弗陵做人都没跟人动过手,更别谈跟一只血缘正统的猫打架。
弗陵不耐烦跟它继续纠缠,打算要走。
猫妖麦芽糖一样故意粘在她身后:“又要去看你爹?”
“废话,要不是因为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我爸至于疯了?”
猫妖寻思了一下,乐得直笑:“不至于吧,你以前给我割蛋蛋的时候我也疯了,但后来不也是想通了,你爸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过段时间,过段时间,总是这样说如今鹿见闻怎么会越来越严重?
若不是因为打架又打不过,现在也变不回人样,也不会如此憋屈任由它嘲讽。
炸鸡店内。
弗陵瞧着比起前段时间见着又憔悴了几分的鹿见闻,心底酸涩。
爪子扒拉着玻璃橱窗,不停地敲了又敲,抓了又抓,恨不得将这玻璃给抓出缝来。
“这只猫怎么又回来了?”
许丹端着温水走到鹿见闻边上时,忽听玻璃橱窗外传出的扒窗户声,扭过头看向它去。
弗陵看着许丹,猛地蹬了下腿,想跳高一点,让许丹看见她放她进去。
“那只猫又来了?”
许丹纳闷地走到门前:“还真是奇怪,每回送走,每回都跑回来。”
见这小白猫蹦跶得辛苦,眼神可怜兮兮的,却又直勾勾地看着你时,好像在期待些什么东西。
许丹心地软,家里没猫粮,但早上吃剩下还有一尾黄花鱼,索性拿过来给它吃。
看到黄花鱼的弗陵眼神直接几乎绿了起来。
经许久不曾吃过人类的食物了,对于猫干粮根本就难以下咽。
可那些自以为对她好的人却总是自以为是,不准给她吃她任何想吃的外,还每天抓着她吸。
若不是自己跑得快,这次兴许要被人抓去配种。
许丹回到屋内,看到鹿见闻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门外那只猫,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抚。
“若不是我对猫毛过敏,还真像收留它给你作伴。”
鹿见闻面上怔怔然不动,只是眼睛里一直没有从那只猫身上挪移开来。
弗陵吃完黄花鱼后,才发觉许丹在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将门又给关上了,气得她伸出挠人的了利爪。
身后忽有一把力道将门推开。
弗陵一时怔怔然吗。
原来是身后有客人来了,倒是个穿着警服头戴警帽的警员。
弗陵跟着那客人窜了进去,猛地扑在鹿见闻脚边,围着他身侧转了又转。
“爸,收留我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今天不管怎么样我就是要留在这里,如果你们真把我丢出去,我一定会恨死你们的,并且永远不会祝福你们。”
许丹担心这外来的野猫身上带有细菌,想要去抓,但碍着自身对猫毛过瘾,转头忙去找塑胶手套。
鹿见闻只是淡淡地看了身下的小野猫一眼,便被那几步走来的警员吸去了注意力。
“鹿叔叔。”
许丹找着塑胶手套的间隙忽然扭过头去看门外,诧异道:“是田警官来了,快进来坐。”
一时间也没去管那只猫到处跑了。
田警官这些年一直在负责鹿时深的失踪案,即便这三年来一直没有过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但因为他自身也是鹿时深的高中同学,是以对这件事更加负有不能袖手旁观的责任。
可鹿见闻却始终不曾开口提过一句什么。
田警官就算是喊他,叫他的名字,他也只是淡淡的神色,清冷的眼神,仿佛无论对上什么事,都始终不上心。
“他现在不爱说话。”许丹无奈地叹了口气,倒了热水和药给鹿见闻递过去:“但听得见你说什么。”
鹿见闻接过,吃药,喝水。
举行形态倒是和平常人无异,只是不爱说话终究能看出来一点瑕疵。
弗陵蹭到鹿见闻脚边,爪子放在他鞋面上,唇瓣翕动,想说的话却又只能含在嘴里憋在心底。
就算说出来了也没用,没人能听得懂她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