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只站了半节课就被叫去的那个背景高深莫测男而言,弗陵就没有那么好命了。
因为全校,上至校领导,下至学生,无不是把注意力都落到蒲星光的处罚身上。
弗陵被站了一整天。
其实她觉得她可以走的,毕竟蒲星光虽然是以班主任的身份对她进行的惩罚,但其他课堂还是可以进去上的。
只是不会知道为什么,不想进去上课,宁愿站门口接受群众目光的洗礼。
挨着挨着,不自觉就到了午饭时间。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走了。
有相识的女同学过来叫她一起去吃饭,弗陵婉拒了。
因为饭卡没钱。
她还在想着,该怎么趁着这个时候溜出学校,找个工作,先把自己养活再说。
这回她一定要好好睁大眼睛,别再被那些眼底只有钱的混蛋老板给骗了。
幸好之前挺拔别的同学提起过,就学校后门有一堵破败的围墙,之前就有人从那里成功逃出过。
弗陵正欲朝那处走去,忽见走廊迎面走来一个身影。
弗陵急忙转头,一手挡住脸上慌不择路地往楼梯处走。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了他后边便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心底哀声长叹口气:倒霉透顶。
见鬼了吗?这丫头做什么跑那么快?
这是当时赵云深心底所思所想。
赵云深抬头之际也看向了她,只不过她慌乱无措地从自己眼前跑子,以为用手将脸给挡住,自己就见不到人了是吗?
那可不一定。
赵云深大步流星走了过去,不过在楼梯转角时,他却停住了脚步。
楼上,还是楼下……
她会跑哪里去?
赵云深思索了一会,余光瞥见楼下有一个女孩子的身影与范冉冉极为相似,便往楼下走。
而此刻窝在三楼楼道转角的弗陵在瞥见赵云深往一楼楼下走去的背影后,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杵这个人?
兴许是怕被抓过去教育一番人生哲理。
弗陵清清松松地回到二楼,准备回自己教室,拿走桌面上属于自己的东西再走,可不料却在侧首时,一抹颀长的身影逆着阳光袭进她眼眶里,就那样突兀地落在自己眼前,占据住眼球所有的光。
他就那么懒懒散散地靠着门,背脊往后仰靠,茶色的眸底泛着戏谑的笑,单薄的唇角略提起。
“跑了这么久,饿了吧?”
弗陵对他自来熟的行为越发地不明所以,心下警惕万分:“你有事?”
赵云深说:“听说你没去吃饭,来叫你。”
弗陵面色冷漠,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不饿。”
肚子里虽然一直叫嚣翻滚着,都饿得都前胸贴后背了,可嘴上却一直不肯松口。
赵云深不是没见过比她还那对付的学生,比如在这个邛镇,他已经看过不少的问题学生。
活泼好动的,暴力倾向的,吊儿郎当的,自卑内向的,说谎也不打草稿的。
芸芸众生,这所学校像是另外一个小社会。
因为贫困潦倒,得不到很好的发展,邛镇的男人都往北上广走,留下来的,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头,便是懒惰成性的酒鬼,赌鬼,还有的,便是一些失去了家人陪伴,年幼之际已在心房里烙下阴影的
可内心封闭,对万事万物都警惕万分的,昨日即便与她如何接触都无法打消她对自己的设防。
似是浑身长刺的刺猬,受伤了,也只把自己藏起来,只有到夜里,夜深人静,无人之时才敢偷偷地舔舐伤口。
赵云深看她抿得发白的唇角:是不饿还是没钱?”
弗陵抿了抿唇,心底徒然增生几分不虞,仿佛自己伪装的假面被扯了下来。
她想从后门走,赵云深却比她脚步更快,从后门堵住了她。
弗陵进不得,又不愿退,整个人越发地紧绷,仿佛周身的刺也被竖起,将最冷酷最伤人的一面也呈于眼前。
“走开。”
赵云深茶色的瞳孔忽然深邃了起来,语气坚定地说:“吃饱肚子,有什么事以后再谈。”
弗陵嘴角轻扯,漫不经心的眼神从他身上一探,声音轻轻地回他,说:“是不是什么事在你眼底都是以后再说?”
赵云深抿紧唇角。
“是不是你觉得今天能够勉强活得下去就勉强活下去,以后的生活怎么样,以后再说?你以为我能够那么任性,不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吗?”
她眼前这人,仿佛是那种不知柴米油盐贵的世家子弟,自诩自己与民同乐却不知生活贫苦,甚至更可能问出何不食肉糜这种无脑问题。
见他闷声不吭,弗陵也没再说什么,越过他身侧,疾步欲走。
赵云深抓过她的手臂,似是碰触到了什么地方,又立马松开。
“你想为将来做什么打算?”
“……”
我总不能跟你说我有一个暗杀计划吧?
将来的打算不是少管所就是监狱吧?
赵云深见她暂时也无法为自己的将来做出什么详细的计划和打算,不住地一叹,眉心紧紧地锁着,看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若是男生的话,兴许他会和对方打上一架。
最后冰释前嫌。
若是女生,别说打一架了,就怕她这小胳膊小腿的,身上遭受家暴的伤口还没有痊愈,就被自己不知轻重给伤到了。
赵云深低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脸色逐渐地泛白,担心她再这样饿着自己就怕要身体受损,说